13、

阿阳，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妈妈告诉你，不是我反对你谈恋爱，是我们现在真的没办法。

你听我的话好吗，是爸爸不对，你再听我最后一次，你赶紧休学出国，到德国那找你叔叔。

爸！我不能什幺都不管就走。

徐阳站在火车站门口，远远的，他望见了从出口提着行李的身影，髮丝被汗糊在脸颊上，穿着最简单的上衣跟牛仔裤，但他仍一眼认出了她。

「朱墨。」

他唤了一声，那个低头快步行走的人影顿了顿，朝他抬起头，然后奔了过来。

「徐阳！」她仰起满是汗的脸，笑着站在他面前。

「我帮妳吧，看妳热成这样。」徐阳拿过她的行李，看她搧风散热的样子不禁莞尔，同时也隐隐一阵酸楚。

「伯父身体还好吧？」走了一段路后他问。

「还不错，不晓得是不是太久没见面了，总觉得他老了很多，而且他好像咳的很厉害。」

朱墨想起那个微驼着背，为自己张罗的背影，心情有些低落。

「天气在变吧，不然下次回去妳带点补品？」

「我也这幺觉得，对了，跟你爸妈吃饭，你觉得我要不要改一下穿着？」

她一边说，一边拍拍自己的衣服，带着询问的目光投向徐阳。

徐阳顿了下，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抱歉，我爸妈临时有事，可能要改天了。」

「那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虽然公司的事很重要。」朱墨愣了下，接着一付理解的样子点了头。

徐阳有些愧疚，却只能忍着。

送朱墨回家后，他独自回了住处，在这之前，他从存摺题了自己打工的存的钱，準备当做资遣佣人的费用。

爸，我们把那栋房子卖了吧，多少能还一些钱的。

徐砚家中的古董皆变卖，但那些钱于庞大的债务也只如杯水车薪，徐阳希望由卖房子来拖一些时间，他得把父母送出国。

撕开胶带，他将为数不多的衣物用品收进箱子，再巡视了屋子一遍。

等他端了一杯水歇下后，已然是夜半时分。

这些天他处理了不少事，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他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吸，半晌才睁眼垂着肩膀望着大门发呆。

吊钟的声音滴滴答答，迴荡在空旷的客厅，昏黄的灯光铺满了光滑的地板，在那片温暖的光线中，座落着一个孤单的背影。

、

「朱墨妳等等来我房间，我有话跟妳说。」

忙着功课的朱墨在房间预习，听见林沐的话连忙应了声好，阖上笔记就朝林沐房间而去。

到林沐房间的时候，她端坐在角落一隅的沙发上，面前的桌子摆了茶。

「妈。」她唤了声，在林沐点头后才学着母亲那样正襟危坐着。

「我就直接说了，妳跟诚信贸易的徐阳在交往，是吗？」林沐替两人的杯子斟满了茶水，放下水壶后直视着朱墨问。

朱墨的心突地跳了下，她兀做镇定的回望林沐，事实是她紧张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我们只是朋友...」

「别跟我说谎。」话音未落，林沐便打断了她。「妳要再不说实话，就是不把我当妈妈看。」

林沐语气严厉，朱墨只得嗯了声，在她的目光下吐实。

「因为交往很稳定，我们打算毕业后就结婚。」

林沐沉默，放下了杯子。

「朱墨，如果徐阳是在他们家经济稳定的时候向妳求婚，就算妳要现在嫁过去我都没问题，但是，今天这个状况是他家公司出现了营运困难，现在我得到的消息是诚信贸易即将倒闭的窘况。」

林沐看了眼朱墨惊愕的样子，润了嗓子后继续道。

「妈妈希望妳考虑清楚，他可能因为这次的倒闭而身无一物，甚至背了一堆债，如果妳不相信我，那就亲自去问问他，家里的状况，他肯定比谁都清楚。」

朱墨放下杯子，匆匆道了句晚安后在林沐锐利的目光下跑出了房间，她跌跌撞撞的冲下楼梯，一股徬徨油然而生。

如果林沐的话属实，他们的未来又该如何，但若是贸然开口，会不会伤了徐阳的心。

朱墨伫立在客厅中央，看着那扇近在眼前的大门，突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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