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铁门嘎吱一声打开，楼梯间有些暗，但还不至于看不到路。

空气有些潮湿带着霉味，但环境还是可以的，至少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

徐阳打开门，阳光从墙上那片玻璃透了进来，整间屋子一片明亮。

两人又四处看看，中等空间里，只有门边的桌子、一张单人床与小小的衣柜，隔出来的地方是浴室及厨房。

「还不坏，妳觉得呢？」

「光线挺好。」

他们站在阳台，从那能看见那间杂货店。

「就这里吧。」

徐阳说，朱墨也跟着点头。

两人下楼，杂货店依旧维持原本的宁静。

「我们看完了。」

「要租吗？」

「要。」

「钥匙不用还了，今天就能入住，洗衣机大家共用，放在顶楼。」

「我先给你一个月的房租。」徐阳说着就要拿钱。

「不用了，我下次再跟你收。」那老头自顾自的下棋，头都没转。

「可是...」

「别啰嗦了行吗，赶紧上去别烦我赢棋。」他摆摆手，喝了口茶。

「谢谢。」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说了声谢谢就朝公寓走去了。

「你啥时开起救济院啦？以前对钱那幺斤斤计较的。」坐在老头对面的男人笑着问。

「以为全世界都看不出他俩的关係。」老头回答。

「你又看出什幺了，搞不好人家是兄妹或夫妻也不一定。」坐在店前的那位瞇着眼，有些睏倦地打了个呵欠。

「我哪次看人不準，就是看根毛我都晓得是男是女。」

「好吧，那你告诉我他们发展的怎样？什幺时后结婚？将来几个孩子？」对面的人插了一句问。

「别长舌了，被你婆娘传染了是不？」老头凉凉地回答，又漂亮的赢了一盘棋。

他兀自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步出店外。

「不下了？」

「再下你也赢不了。」

「老钱越老越嚣张，这气焰怕是踏进棺材也灭不掉。」一连输好几局的老人收起棋子棋盘，笑着朝柜檯道。

「哎哟这改不掉的，不过，他老婆走后总是消了些。」

「看不出来，你说，他望那对男女莫不是想起以前的自己？」

「可能吧，不过他眼睛真那幺準，怎幺就看不清自己呢？」

「看别人愈是清楚呢，望自己的死角就愈大。」

柜檯那人答，看着老头的背影，一瞬间像是见到了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老钱慢悠悠的推开大门，一步一步走上二楼，最前面那个驼色的大门就是他的家。

他打开了门，玄关那有个鞋柜，上头摆着个玻璃花瓶，里面却空无一物，家里还是那幺窗明几净，他是多幺努力想要维持以前的模样。

可终究少了一点花香，晚上缺了一桌饭菜。

老钱先是焚香祭拜，然后再拉开椅子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妳别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不收房租，只是缓一缓。」

相片里的女人眉眼清秀，微微笑着，短髮衬得脸庞越发清丽。

「我也不是做善事，我没那幺好心，我只是懒得爬楼梯，也许再过一会吧，等我休息够了。」

老钱自顾自的说话，那女子依旧端着温柔的面容望他。

「虽然说我觉得保持这样就像妳还在家一样，但是少了就是少了，我不会插花，也不想买别的女人包给我的花。」

他边走向流理台洗杯子，嘴里的念叨没有停过。

「我钱一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不过呢，是我自己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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