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把洗脚水给父亲准备好,不欺然听到他问:“光景又来找你了?”
“嗯!”漫漫回答了一声,看了看他两鬓的银丝,心疼的说,“爸,你以后别去上班了吧,我养你!”
“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哪要你来养,我还能养我自己。”
他闻到漫漫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问:“你喝酒了?”
漫漫有些赧然,“光景喝得多,我就只喝了一点点。”
“漫漫,你觉得光景这孩子怎么样?”她父亲貌似认真的问道。
漫漫被他父亲的思维弄得有点蒙,含糊着说:“他就那样啊,一直都很照顾我。”
父亲看着她,“我是想说,你和光景是什么个意思,餐馆底下的几个员工都跟我说,你们处对象了。”
“啊?没有,没有,他们不知情,我们就是好朋友。”漫漫头摇的像拨浪鼓,借此来证明自己说的才是对的。
她父亲把脚从盆里伸出来,用毛巾擦了擦,说:“既然这样,遇到合适对象,你就处处看吧,你也不小了。”
漫漫一直在父亲面前回避这个问题,同以往一样,就想蒙混过关,她支支吾吾的说:“爸,我·······我还小呢,还不急这些,再过个几年吧。”
哪知这次她父亲却激动了起来,“小什么小,你也总该找个人来照顾你,我才放心,要是哪一天我死了,连看一下我女婿都没机会。”
漫漫被他父亲的话给震慑住了,回过神来又止不住心酸,他的病情虽然好转了,但身体老毛病无法根治,虽说上次住过院后,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漫漫还是很担心。
“爸,你别提些不吉利的话,这样我心里又该不得安宁了。”漫漫垂着眼睛“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你没去找那个人了?”他称呼那个人,甚至都不称呼她为前妻。
漫漫坚定的摇摇头,“爸,我不会跟她来往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漫漫,你恨爸爸吗?”她突然听见他父亲用苍老了十岁的声音问她,漫漫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那场牢狱之灾,是他一生的污点,是他最绝望的时候犯下的错。
漫漫摇头,眼里蓄着泪水,哽咽道,“我怎么会恨你呢,你永远对我不离不弃。”
“可我没给你好的生活,比起那个女人,我这个爸爸实在是一无所有。”
漫漫苦笑着说:“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入豪门深似海,也许她并不快乐,不过那也是她的生活,你说得对,她是她,我们是我们。”
这个话题就终结到此处,漫漫知道,即使父亲提到母亲再是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没有情意哪来怨恨,所有的人都一个样,没有人无缘无故的会对一个事不关己的人怨恨很多年。时间是残忍的,它能冲淡很多东西,也能证明很多东西,除了深入骨髓的情意。
然而,漫漫甚至已经从某些细碎的情节知道了他父亲提到母亲生气的缘由,当年她妈妈不顾一切要离开他们父女的时候,曾经想过与他们重遇的这一天吗,恐怕没有,所以才在重新认出她的时候如此的愕然和······不安。她的父亲也许就是因为比自己先遇上母亲,所以情绪才如此失控,最后才······漫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些大胆的猜想,她不应该再去想了,头都快裂开了,只有彻底摒弃这些,她的世界才会真的安宁。可是,不,安宁不了,还有很多问题等着她去处理。
一夜全是些细细碎碎的梦,漫漫害怕把那些拼凑起来,太像悲剧了,居然就那么一连串的下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和往常差不多,她才稍稍安下心来。
不过接下来也有她要忙的事情,想到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她愣了楞,拉开自己小小的衣柜,在穿衣镜前认真挑选了一番,最后收拾满意了,才打电话给谢光景。
谢光景很快就接起来了,到这一刻漫漫觉得连开口都好难,明明昨天晚上她都提出那种要求了。
她忸怩了半天,最后拘谨的开口:“呃······你这几天有事吗?”
谢光景在那边果断的说没事,更让漫漫窘迫了,“你要是没事,那·······那你今天送我去公司吧!”
漫漫绞着手的同时,就听见谢光景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也恍然大悟,“哦,那计划今天就得实施是吧,既然是你的追求者,那么必定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你,待会儿我们亲密点,气得他吐血!”
漫漫额头冒汗,他怎么还挺兴奋,就剩她一人紧张了,这紧张来自何处,是怕被识穿,还是怕真的惹怒那个人,反正不管了,谁叫他那样无法无天。”
“早餐我给你准备好的,你就直接过来吧。”
“那你等着我,我收拾收拾,保证给你长脸!”
漫漫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我等着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轻不重
谢光景机车的速度开的很慢,到公司写字楼下面的时候,比平时漫漫挤公车还慢了一刻。
漫漫下车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他促狭的脸,不禁翘起了嘴。
“要我怎么做呢?”谢光景笑看着她。
漫漫愣了愣,不经意抬起头看向写字楼的某扇窗,落地窗前并没有人。她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廷刚夹着公文包从他们后方过来,李廷刚是个称职的下属,什么事都必定对领导知无不言。
“漫漫,你在看谁?”谢光景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一皱,“就那个?年龄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