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挤了进去,动作纯熟地翻了翻死者的眼皮,摸了摸他们额头上的血迹,道:“也许是仙人所为。”
“仙人?他们已经发现了东陆?”大伙一阵惊讶。
老头惶恐道:“不!是昆仑。”“我曾经是东陆大军的一员,二十年前,我随军出征,但是我没有过白骨关。我是逃兵。我开这客栈就是在此等待百年候鸟昆仑,因为这是过白骨关最好的方法。二十年来,我夜夜不敢挑灯,夜夜不敢沉眠。没想到今天它真的来了,可是……可是昆仑喝人血,甚为可怕,相传只有龙筋方能驯服它,可是龙筋藏在不周山,与不周山融为一体。”
祁仲道:“死者长眠矣!以后大家要当心啊。”
众人互相对视,惶恐的很,议论纷纷起来。
启良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出了人群。
任池晴追了上去,“启良大哥?”
启良叹气,冷喝道:“你为什么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姑娘,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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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身后传来老头惨烈的叫声,启良赶紧往回走。
从老头的嘴角了流出一条血线,在众人中蓦然倒下。
启良焦急地挤进人群,将老头一把扶起,道:“您这又是何苦?”
老头微微地展开嘴,微弱的嘶哑声诉说着:“我本是逃兵,苟且偷生了二十年,命该绝啊。我曾经发誓如果二十年内不能为一家老小报仇雪恨,当自灭。岁走甲子,世间轮回,二十年就一晃而过。我终于等到你了,启良将军,江湖传言,得启良者得仙洲,何况如今昆仑已经出现,七七四十九天后它就会移居仙洲,只有你才能取得龙筋驯服昆仑。我命该绝,但求一事。”
启良注视着老者的眼睛,矜持道:“说吧,有生之年,力求成您老人家之愿。”
老头璀璨一笑,慢慢地闭上眼睛,微弱地呼出几个让人几乎听不到的话:“救……女……皇,我们不能再失去君王了,是我不好,害死了先皇……”
启良的头一阵热一阵凉,喃喃道:“难道……您是……伏神将军?!”
二十年前,伏神将军秦飞为了阻止仙洲的军队而屯兵于白骨路,先皇六下军令撤军护京都,可是他违抗军令,最终酿成了先皇死于他人之手。
“秦将军,您不能死,您不能死。”任池晴随即鼓足精气,轻轻地将手掌按在老头身上,老头顿时浑身散发轻烟,她紧闭眼睛,额头上的汗珠冒了出脸颊。
伏神将军秦飞?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祁仲一怔,“他就是传说中的伏神将军?白骨路真是白骨路,将军竟然在此守了整整二十年。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启良将军,我会很快回来!”说完便消失。
经过好一阵的折腾,老头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家脸上露出笑容,老头那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道:“没用的,姑娘。遇到启良,我已经可以安息地睡上一觉了,拜托了,呵呵……”老头咳嗽几声,终于还是垂下了头。
杨振东似乎想到什么,便道:“启良将军,在下也先告辞!”一群江湖之人跟随着杨振东跨上马纷纷离去。
启良蹲下,一把抓住任池晴的肩膀,严肃道:“你不是深究医术吗?你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快!救救他!”
“没用了,他已经走了,现在,世间只有人仙果才能救活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仲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奇异之状。”
启良一言不发,注视着秦飞将军。突然他凝视任池晴,道:“那你一定能救女皇!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神医都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任池晴蹲下去,道:“启良大哥,你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不知道为什么,任池晴突然变得很温柔,低声道:“女皇真的很幸福,我想她会好起来的。”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闯白骨关。”启良道:“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为东陆的苍生,我一定要灭仙洲!”他的眼角折射出杀气,任池晴反而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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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远处的繁杂的马蹄声渐渐传来,一大群人马渐渐走近。
“启良将军。”杨振东下马走进客栈,“我已经想清楚了,将部下从各方调遣来,愿与你同闯白骨关。”
杨振东眼睛注视着任池晴:“哈哈……姑娘,我知道你对他……”刚说了一半,杨振东感到任池晴的眼神很刺眼。
启良起身要走。
任池晴对启良笑了笑,然后道:“启良大哥,你好好静静吧,我和杨振东有点事商量。”杨振东笑了笑,真切地感觉到萦绕任池晴周身的女人香,心头不禁一荡,“阔野明月,如此良辰美景,可否有幸邀请任姑娘与在下一起欣赏?”
任池晴脸一沉,周围如此恶劣的环境,竟然还用这样粗略的借口来约她!
“也好。被风吹过,却没有被风沙吹过。”没想到任池晴立马站起身往门外走。杨振东满脸喜色,紧紧跟在其身后。
呼呼的风沙,在明月下毫不留情。风很大。长发红衣的任池晴伫立风沙之中,宛如一朵静静开放的玫瑰。
“任姑娘……”杨振东温柔地叫了一声,眼睛却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任池晴冷冷地道。
“嘿嘿,你怎么会呢?谁叫你长得那么纯情美丽呢?”杨振东爱意绵绵地注视着任池晴,任池晴转头回避。
任池晴一脸肃然,通红的脸颊在风沙中显出了异样。她的手一伸,手心飞出一根白色的细线,白线像听话的箭,说中就中,“嗖”的一声穿入杨振东的腹中。
任池晴狠狠道:“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逍遥针,不想死的话乖乖听我的,不然……哼,本姑娘可不是好耍的。”说完任池晴口里喃喃地念着咒语,杨振东顿时痛苦地抱头。
“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杨振东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仰头调笑,不服气地说道:“花开总需折,莫等花谢空落泪,呵呵……”
“识相的不要太过放肆!”任池晴冷冷吓道。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保护好启良大哥,不许耍花样,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任池晴一脸严肃。
“哦,我说嘛,你是不舍得杀我的。嘿嘿,任由小姐差遣,本少愿为你效劳!”杨振东乐呵呵道,似乎不把所谓的逍遥针放在心上,色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