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湄两个字怎么写?”顾湄看着陆卿,那笑里带着孩子气,让陆卿有些移不开眼。
“哪个顾哪个湄?”
顾湄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陆卿的手,胖乎乎的食指跟一截一截的莲藕似的,很软很舒服,一笔一划写在陆卿的手掌心中,微痒,陆卿也认真地看着,看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时候陆卿太小,还不认得湄字,只能摇摇头不会。
等到晚上方棋回来的时候,陆卿就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期盼:“妈妈,湄字怎么写?”
陆卿一笔一划认真地在方棋的掌心中描绘着顾湄写在自己掌心中的字。
方棋看完就笑了,这不就是旁边那个来找陆卿玩的丫头的名字吗:“《诗经》有说‘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湄,就是岸边,水与草交接的地方。”
“那不就是一滩泥吗?”
方棋就跟着乐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只是她是个语文老师,要讲得带着诗意些。
后来方棋教陆卿一笔一划地写着,陆卿练到大半夜,等到方棋来敲她的房门,让她早点休息,她才钻进了被窝,食指还一笔一划地在枕头上写着,湄。
第二天陆卿当着顾湄的面将自己练了一晚上的字慢慢地写在了纸上,喜得顾湄将纸抽走,说什么也不再还给陆卿了,当了个宝贝似的。
直到后来陆卿能写出更好的“顾湄”两个字了,可是顾湄不要了,她喜滋滋地跟陆卿说,她有写得最好的,其他的就不要了,可如果都是陆卿写的,那都给她也是可以的。
只是后来,怎么就养成了试写练字,要写的两个字就是“顾湄”不可呢?
陆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她竟是生出些恼怒来,顾湄就像在她的脑子里烙了印了一样,怎么都去不掉。
后来陆卿什么也没写出来,倒在床上就不起了,单词也没再背下去了,睁着眼睛像回到十八岁的第一天一样,想着些想不通的事。
周末的时候她才将要写给召昭的东西写好了卷起来收好放在了背包里,周一一大早,在方棋的监督下吃了早饭,又按着方棋的要求将带给顾湄的早餐揣在了包里,才放着她回学校。
陆卿一进教室,就看见顾湄坐在平时两人最常坐的位置上等着她。
一见陆卿进来,她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陆卿:“阿卿阿卿,好姐姐,两天不见可想死我了。”
陆卿扯着嘴角轻轻推开了她,带了无奈的笑意,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放在顾湄的面前:“你是想我妈做的饭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别拆台呀。”顾湄一见饭盒里的煎饼就是馋得不行,忙打开饭盒,拿出一块就塞进了嘴里,“呼,还是棋姨做的东西好吃。”
边吃还边舔了舔自己的手。
陆卿将牛奶拿出来,将吸管都**好了才放在顾湄的面前:“别咽着了。”
“死了也是做了个饱死鬼,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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