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无资格怪你。”
罗兰氏有言:“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由此,君有有确认自己为懦夫。
这也没甚不好。仅偶尔痛哭流涕、迷惘彷徨而已。
逃避,实在是她做惯了的事。
她自商店街遛弯回来,齐阿姨端上面疙瘩,惴惴地边使围裙擦手,边告知她君惕已经返校。
“阿姨,我晓得你待阿惕更亲。但谁付你薪水、需你做些什幺,这些年也该懂得。”
齐阿姨慌张掏手机:“是我糊涂了,我这就跟先生报告。”
“阿姨,不忙。”君有有阻止,“他经常逃课?”
“本月是头一遭。”
“先前还有?”
“被先生撞见过两回。”
喔唷,不幸又幸。
“那照实对父亲说,但不必提及小姑娘。”
齐阿姨犹豫:“到底学习为重。”
“我知道——唔,”君有有呷汤,意足地叹,“阿姨宝刀未老。这件事我会解决。”
嗐,说得好听。
次日向改来接人,理所应当听她啰嗦:“我似足封建余孽老家长。”
“君惕?”
“嗯。青春期,荷尔蒙。”
“垂体生长激素,促甲状腺激素,肾上腺皮质激素……”
“性激素。你好烦。”
向改眉眼弯弯:“你说你说。”
吧啦吧啦一通。“怎幺解决?”
“顺其自然。”
“唉,会否不负责任?”
“有有,你立场有限,谁都无资格怪你。”
闻此,君有有险些落泪,掉转头去,沉默。
倘若那天……
然事已发生,再如何追悔亦莫及。
向家花园顷刻到。停车坪尚余空位。
向改解释:“奶奶年纪愈大愈不爱虚礼。”
她点头。这户从来重排场,今朝只办家庭聚会,劲儿怕要铆足了往别处使。
果不其然。为免引起注意,他们自后门入,一路举目皆碧丽堂皇,前厅想必更甚。
君有有只顾欣赏,旁侧忽蹿出个着礼服、持高脚杯的小男孩将她撞跌在地,杯中果汁倾洒到藕色裙上,碎玻璃则狠扎进她手心:“唔!”
向改失色:“有有!”
某人欲哭:“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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