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琛思量片刻,有了主意:看罗柯脖处和腕上的搽伤,应当是用过木枷之类的玩意儿。刚刚他刺的刀口,或许可以伪饰成被木枷磨出的伤口。木枷过重、使得皮肉磨烂,再加上棍棒相击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刑罚,致人死亡虽然罕见、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又把刚刚杀人的刀刃拿在手中,咬咬牙,撸起袖管,削了一片自己臂膊上的皮肉。粉饰伤口模样,需得多用皮肉掩盖,可狱中不动刀剑,既然不能在罗柯身上留刀口、那就只能用自己的了。
都怨那油盐不进、眼滑手快的老仵作,为了对付你,老子真是洒了不少血。
他嘴里嘟囔着,下刀却很快。不过半炷香功夫,罗柯脖颈处的刀割痕迹已经改头换面,纵然是黑白无常来收尸,也得琢磨好一阵为何而死。傅其琛一拍手,颇为满意地直起腰来,伸了一条腿,把死人尸身挑到地上去。
一身伤口本就不堪,再沾上许多草叶、尘土,恐怕是大罗神仙也看不出动了什么手脚。
傅其琛施施然、迈着四方步子出了牢房,把锁头重新磕上去。竖起耳朵再一听,外边安宁的很、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他伸了右手出来,轻轻一抹下巴、咂了一声嘴,突然蹦起两丈多高,两脚蹬在洞口上就滑了出去。
洞口那样小,只容一孩童匍匐而过,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今夜的一番经历,于傅小公子而言,只算得上是一场“月夜出游”,只不过月色不大明朗、出游之地也有点窝心。除此之外,还留下了一个“罗御史怨气深重、鬼魂作怪”的传闻。
切,不过是那根稻草缠在了锁芯里,第二日狱卒开不了锁而已。
他老爹傅奚远左耳朵听着“罗御史一定冤枉,所以才封住锁芯,不让贼人乱动他尸身。”,右耳朵进着“说的也是,罗御史为人所害,死前不知有多屈!”,心里只觉得一团乱麻。
他这一路是要造访相府。罗柯如期而死,恰如傅奚远所料。按理说,他之前已做好了千般、万般的准备,早就不该为此神伤,可毕竟是他对不住罗柯,又哪能心安理得呢?
“罗御史逝世,傅宗正您看上去、心里可不大好过啊。”
程楠惯于看人心思,两只猫眼一眯,好似全天下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毕竟师出同门,兄弟之谊、联通血脉,古人诚不欺我。”傅奚远有傅奚远的应对法子,既然逃不掉,那就光明磊落地说瞎话便是。
论起胡搅蛮缠、大白日说瞎话,傅奚远还没遇见过对手。
程楠点一点头,不再言语了。
“可查清楚、罗御史因何而死了么?虽然用刑太过严苛,但也难免……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傅奚远问这句话,是为了试探程楠。傅小公子毕竟是个年轻人,他有些担心傅其琛手下出了纰漏、平白给人留下马脚可抓。
“傅宗正觉得呢?”程楠反将他一军。
先是狱中仵作下了定论,判定罗柯是用刑过重而死;后是皇帝找他发了一通脾气,在朝堂之上?*B罨保钣腥诵幕骋煨摹⒅谜煌哂谒赖亍3涕舅阕怕蘅率懿蛔⌒谭#还溉杖辛俗镒矗钡惫腋鲎锩绷耍幻幌氲剿赖萌绱瞬执伲踝鞫贾荒芩凳撬烙谛谭!?br/
早知道该挂着傅家名头用刑的,可傅鼠这厮跑得快,早早把自己摘脱了。现下全朝国都骂的是程家,骂程家指使狱卒用刑、害死了清官罗柯。
真是焦头烂额。
“我一个小宗正……实话跟您讲,我不敢说。”傅奚远贼眉溜眼地四下打量一番,“罗柯是我师兄,我若害死他,自己也问心有愧;您和罗柯再有什么冤仇,也不可能这么没头没脑地杀了他,岂不是惹了一身骚么?”
程楠一皱眉,有些不耐烦于傅奚远的兜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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