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绿茶奶昔-7

一月中正冷，我们却来到北部沙岸，看海、吹风。

从停车场一下车就感受到海风不留情的扑面而来……

「真是疯了。」我嘀咕。

「哇！整片海都我的！都没人！」虽然这幺说，但是田燕妮还是站在离海很远的地方。

「都来了去玩水啊！」韩猎推着田燕妮前进，她却突然很激动地把他推开，恶狠狠地瞪他。

「……怎幺了？」我问了田燕妮，她却只是摇头。

「没事啦。」

「那我跟红茶哥去那边拍海角天涯啰！」

「好啦，你们去私奔，吴棠呢？」

「她在车里，好像上次离家之后就一直没跟家里联络，打电话来吵架了。」

「……这幺严重。」

「学长陪她应该没事。」

「也好，最会安慰人的就是温绍阳了，虽然有时候是反效果。」

在我们离开后，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当我知道这些，已经是傍晚回饭店的时候了……

『妳生气了喔？』韩猎试探的问了脸色骤变的田燕妮：『妳怕水？』

『很明显吗？』田燕妮没告诉过我们她怕水，只是从来不去玩水。

『那干嘛还来海边？』

『怕水也是可以看海的，只是不想夏天来，说不定会被丢进海里……』说到这田燕妮就打了冷颤，说：『不说这个，你上次说你有喜欢的人，是谁？为了补偿刚刚想推我进水里的罪过，最好诚实招来！』

『……真会算，可是我说了妳不能笑。』

「妳一定会笑。」我指着讲故事的田燕妮说。

「哈哈哈，真的。」她洗完澡一边敷脸，继续说着那段被我错过的画面。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韩猎有些心虚。

『不会是什幺……男友迷路了二十年还没找到我，这种笑话吧？』田燕妮白眼说。

『才不是，她是我幼稚园同学。』

『噗！』田燕妮一秒喷笑，对他喊：『太纯情了吧，幼稚园欸！我都没记忆了。』

『妳不懂啦！小时候我姊欺负我是没理由的，笑我弱、笑我爱哭、笑我矮、笑我笨，比谁都还擅长霸凌自己的弟弟。』

『……。』田燕妮开始沉默。

『后来有一天，我们班上有个女生，在她又开始欺负我的时候，往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她脸上然后笑她丑。』

『……。』

『她说：『妳觉得被笑很开心吗？我笑妳丑妳觉得怎样？不要再欺负他，这里是大班，妳又不是幼稚园学生干麻一直跑来！』自从那天之后，我姊就没再来大班串门子了。对我来说那个女孩就像英雄一样，所以我就一直跟在她身后，想跟她做朋友，只是她后来突然转学了……从此就没联络。』

『长大之后，我去学跆拳道保护自己，也长的比我姊高，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想知道她的下落，而且我搜寻过社群网站但也找不到她，其实很担心她是不是已经……』

那时候各自沉默了很久，周围只剩风和海浪的声音。

『那你现在见到她，会想跟她说什幺？』田燕妮意外的冷静，并没有藉此嘲讽他什幺。

『妳信了喔？还以为妳不会相信这种事。』韩猎反而笑了，说：『我也不知道为什幺过了很久都没在对其他女孩子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或许是我身边的女孩都在等着我保护吧。我却欣赏她当时为我站出来的样子。』

『……她是不是叫许婉妮。』

『妳怎幺知道！』

『呵呵……』田燕妮突然冷笑，伸出手来指着韩猎鼻尖说：『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害我怕水啊！一直跟在人家身后到底想干麻？我为了躲你才跌进生态池差点溺死的！根本仇人！不要讲的好像我是你初恋！』

『妳是许婉妮？』韩猎想起咖啡馆站出来斥喝少年的背影，突然恍然大悟说：『真的是妳……。』

『干嘛？失望啊！我终于找到害我怕水的仇人了，我今天势必要把你推进海里，不然我就不姓田！』田燕妮说完就真的推着他往海里去。

『欸！妳以前本来就不姓田阿，难怪我找不到妳的脸书！』

『谁想给你找到？』

『好啦……别推了，这种天气泡水会出事！』韩猎一脚撑着，反转过来抓住她的双手，笑得灿烂。

虽然我没亲眼见证，但是田燕妮说那是他见过韩猎笑的最阳光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