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莫熙发现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情，可是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莫熙发现真相的时候失望至极的脸，和他离开的背影。

于是这天晚上我看着莫熙的睡脸，失眠了。

接下来的几天新闻里一直都在讨论这个案子的进展，莫熙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而我则一直担惊受怕，有天晚上我甚至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莫熙穿着警察制服，表情冷酷地朝我开枪，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我总觉得莫熙已经知道我就是凶手，一言一行都是在试探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我。可是理智告诉我那都是我的错觉。这些错觉快要把我逼疯。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什么我要每天都要这样战战兢兢？我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莫熙？这样他不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吗。

我起了杀心。

这几天莫熙很忙。他的公司即将会有人事变动，所以他要尽快完成手头的项目。晚上他会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到很晚。

我轻轻推开门，莫熙背对着我坐在书桌旁看文件。他的背挺的很直，但是很放松。

莫熙是毫无防备的，这个时候如果我从背后偷袭，那么莫熙必死无疑。

刀就握在手里，我却无法迈出步子。

“李清？怎么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莫熙回头，似乎有些惊讶，随后又笑了起来，“睡不着吗？”

我立刻把刀藏到身后，随口说我确实睡不着，又问他喝不喝茶。莫熙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又转过身子去看文件了。

我退出来，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梦总是有真有假

☆、Chapter9

很小的时候我曾在偶然间得到过一个糖画。我很少能吃到糖，所以闻到糖画淡淡的甜蜜味道，口水立刻涌了出来，恨不得一下子全部吃下去。这样才不用担心被别的什么人抢去。可是因为贪恋它精妙形状，所以又舍不得吃。只把它举起来，放在太阳底下，看它美丽的金黄色。

如果想吃又舍不得的话，**脆就别吃。等到它融化变形了再吃，也不迟。

我想通了以后，心中就不那么焦躁了。仿佛已经有了底牌，莫熙会不会知道真相也无所谓了。

案子进展虽然缓慢，但是也还是有了点新发现。警方也不是饭桶，已经查出了被杀的人的身份和被杀的时间。

“受害人的身份千差万别，有的是银行职员，还有的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妇。”莫熙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现在已知身份的受害者有五个。被害时间分别是三月五号，五月六号，六月十号，六月二十九号，七月十四号。嗯？就是上周四……”

上周四莫熙来找我，我不在。回来的时候袖子上有一大块血迹。

但是莫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了一会，又进了书房。

我有种预感，预感莫熙发现了。有这种预感的时候我并不慌张，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

晚上莫熙回到家，我照常跟他微笑着说：“回来啦。”照常端菜上桌。莫熙却在客厅里站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怎么啦？”我微笑着问他，走上前去摸着他的脸，像往常一样亲密。我笑着，死死盯着他。莫熙这才惊醒一般地推开了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说：“李清，我有些话想问你。”

我仍旧微笑：“你说。”

“我……去朋友那里查了你的请假记录，”莫熙神色复杂地说，“你之前请了六次假，其中的五次分别是三月五号，五月六号，六月十号，六月二十九号和七月十四号。”

“所以呢？”我咯咯地笑起来，感觉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我直视着莫熙的眼睛，“阿熙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是变态杀人狂？就凭这几次请假记录？！我不是说了我是去接我朋友跟亲戚了吗？你怎么不怀疑他们是杀人狂呢？！”

我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了，莫熙无言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他说：“李清，上周四，我在你袖口上发现了一块血迹，你记得吗？”

“我不是都说了那是弄鱼不小心沾上去的么！”我故作不耐烦地说。

我很难过，因为我要对他说谎，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可是那不是一块普通的血迹，”莫熙说，他也直视着我，那眼神有些悲哀，“那上面有一块血手印，人的手印，还带着指纹。”

我维持着面部表情，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我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那又怎么样？也许是我自己不小心摸到了……”

“李清，”莫熙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打断了我。力道大的吓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因为我爱你。但是我希望你说实话。李清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的。

但是我说：“不是！阿熙你抓疼我了！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杀人？”

莫熙没有放开我，只是盯着我说：“李清，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可是你要跟我坦白。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他说爱我，他说无论我怎么样他都爱我。我好感动。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说出实话，告诉他我杀了人，然后跪下来请求他的原谅，求他继续爱我，跟我在一起。

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

我不愿意告诉莫熙真相，我不愿意让我在莫熙心中的形象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我心存侥幸。也许莫熙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也许他就会把这些当做是一个误会。那样我在他心中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身世凄惨的、需要他怜爱的可怜人罢了。

没错，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没有谁杀人不眨眼，也没有谁说谎。

于是我说：“阿熙，我真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真的都是误会。”

我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极其失望的神色从莫熙脸上一闪而过，他的眼睛似乎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可是我再看的时候莫熙的脸上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无奈地笑笑：“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是我太多心了。”他抬起我的手，轻轻揉着我的手腕，神情愧疚：“对不起，抓疼你了吗？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说：“我不，你居然怀疑我，我要生气。你要补偿我，明天晚上你做饭。”

莫熙抬头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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