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焰究竟会燃烧成什么模样,二人都不得而知。
第三十四章
嶙峋的山谷中,兽人大军蛰伏在崖壑中的洞穴之内。火把将洞穴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洞穴中央一处平整的石台,巨大的座狼安静的趴伏在侧,灰色的眼眸不时环视四周,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而石台之上,稳稳立着的一个兽人,高大壮硕肤色青灰,一只独眼目光灼灼,正是兽人首领巴伯特。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猛然回头,青灰色的面容挣狞扭曲,暴戾之气自猩红色的独眼中滚过。
"是的。"查克尔低垂头颅,**瘪的身躯微微颤抖,战战兢兢的答道,"看起来……它,它……"
"说话!"巴伯特咆哮一声,座狼倏然昂起头硕,低低的吼声在喉间徘徊,鼻梁皱起,鲜红的牙龈暴露,一指长的森白獠牙眦出口外,灰色眼眸迸发出猩红的杀意,似乎随时都能将面前的查克尔撕成碎片。
"快死了……"查克尔的汗涔涔低落,头颅垂的更低,**瘪的身躯抖的越发厉害。
"怎么可能!"巴伯特上前一步,揪起查克尔的衣襟,独眼中迸射出浓重的杀意,"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自密林绕道之后,它就越发虚弱,现在已经不能动弹了……"查克尔唯唯诺诺,"我们只能暂时将它隐藏在谷地,先行通知您。"
"带路!"巴伯特跃下石台,骑上座狼。一声炸裂的咆哮之后,座狼如箭一般射出洞穴。
"是的!"查克尔小跑着行至洞口,骑上一头褐色座狼,发狠的奔跑起来,在前带路。
山坳之中,一头庞大的巨兽了无生气的趴伏着,细密的鱗片包裹着的身躯微微起伏,角质冠下的眼眸紧闭,周围的兽人手忙脚乱的绕着它打转,却始终没有办法让它重新站立起来。
巴伯特自座狼上下来,几步走到龙的身旁,端详片刻,伸出手轻轻抚摸那温热的龙鳞,觉察到这只巨兽的虚弱。自从他将它自格拉斯格带出之后,这只巨兽就再也没有恢复过元气,更不要说巴伯特在它身上反复施加的邪恶魔法恶意的消耗着他的体能和意志,迫使它驯服。
巴伯特的手掌按在龙口处,晦涩的咒语带着不祥的音符,缓慢低沉的响起,一遍又一遍。终于,龙身震颤,紧闭的眼眸扇动,硫磺的气息渐浓。巴伯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就算是死,也要等到我踏平中土的那一天!"
兽人的呼喝此起彼伏,在这浑浊的呐喊声中,龙慢慢的昂起头颅,鼻间不时喷出浓烈的烟尘,宽大的肉翅震颤,掀起漫天尘土。冷血动物特有的麻木眼神落在巴伯特身上,"主人……"
巴伯特冷冷的望着它,"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
"可是,"查克尔在他的身后道,"帕拉托看起来并不能马上迎战。"
"真是让人深恶痛绝!"巴伯特愤愤道,"全体修整,注意不要暴露行踪!"
"是的。"查克尔垂首。
"目前没有兽人大举进军的消息。"米德里安一身褐色麂皮短打,只在两肩镶嵌了细细的鱼鳞甲,他静静的立在瑟兰迪尔身侧,微微垂着脸。会议厅里没有其他人,空旷的大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一整块杉木做成的会议桌被擦拭的闪闪发亮,瑟兰迪尔修长的身影倒影其上,能清晰的看见他衣摆的褶皱。
"萝林和瑞文戴尔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兵,但是……兽人的行踪忽然断了,那只龙也毫无音讯。"
"知道了。"瑟兰迪尔皱眉,"除了守卫之外,减少一切外出,尽量留在地宫。"
"Yes,mylord。"米德里安行礼,"还有一件事……"
"说。"瑟兰迪尔微微蹙眉,嗓音里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压抑。
"方才听塞洛芬说,殿下他……"米德里安皱起眉,语气有些犹豫。
"那孩子又闯祸了?"瑟兰迪尔轻叹,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
"那倒没有。"米德里安的语气愈发的犹疑,"塞洛芬说,殿下最近热衷于练习剑术和搏斗……"
"哦?"瑟兰迪尔的眉头渐渐松动。
"我们当然为殿下的努力而喜悦,但是,他似乎……"
"怎么了?"
"他有些……太过用心了。"米德里安答,"几乎不停不歇,哪怕受伤也不肯休息。"
瑟兰迪尔敛目,片刻,抬眸,"大概是为了我出征而将他留在地宫的事赌气。"
"殿下目前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征战。"米德里安点头。
"有这份心也是好事,转告塞洛芬,在不受伤的前提下,严格要求塞洛斯塔。"瑟兰迪尔缓缓坐下,嘴角微微扬起,"他也到了该长大的年纪了。"
"是的。"米德里安微微弯腰,事实上,他要说的都已经如实稟告,但是直觉告诉他,王似乎还有事情要交代给他,不知为何,一向凌厉果断的王,居然犹豫起来。
"米德里安。"瑟兰迪尔沉吟良久,终于开口。
"Mylord。"米德里安应道。
"希瑞拉还没有中意的对象吧?"瑟兰迪尔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涩然,他微微垂下眼眸,又满怀期待的抬起。
米德里安心下一沉,不禁抬头向王望去,他依旧是那样雍容,只是原本淡漠的眉眼,多了一份期盼的温和。
希瑞拉是米德里安的幼女,年岁与塞洛斯塔相仿,仪态温婉,品行懿良。
"您的意思是……"米德里安的嗓音有些沉闷。
"他们年岁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如果塞洛斯塔有了家室,或许能收敛性子。"瑟兰迪尔温和的说道,"自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还需要希瑞拉愿意才好。"
"可是,眼前……"米德里安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大战将即,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瑟兰迪尔颔首,"我只是提议,你可以慢慢考虑。"
米德里安匆匆行礼,转身走了两步,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他终究停了下来,沉沉的开口,"Mylord。"
瑟兰迪尔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耐心的等着他说下去。
"如果您是为莱戈拉斯殿下提亲,我或许不会考虑,当即欣喜诺狂的答应您……"
瑟兰迪尔目光一分分的冷下来,难言的哀伤顺着他的血液流淌,沉闷的痛楚再次击中他,那些陈旧的伤口一一被揭开,展露着它们血腥而挣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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