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瑶那个打开了屋门的父亲,早已经陈尸门边。
梦里的伊瑶蓦然感觉到了某种穿透骨血的恐惧,伴随着深切的痛,如一把刀般剖开了心脏。
年轻妇人苍白的脸在她面前晃动,忽远忽近。
“娘!”她下意识地脱口低唤,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娘……”
下一秒,那张苍白的脸陡然消失了。
她死了……
她死了!
伊瑶只觉得心脏狂跳,从未有过的强烈直觉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在她将女儿送出了窗外之后,就死了。
有人……残忍地杀死了她。
“娘……”伊瑶在梦中低喃,下意识地抓朝洛瑾靠了过去,想寻找一个依靠,“别走……”
她的手凭空乱抓,就抓住洛瑾的衣袂。
洛瑾冷着一张漂亮的脸,眼神里写满了嫌弃,想将衣袂扯回来,又瞥见伊瑶紧蹙的眉,动作顿了顿,还是收回了手。
静默片刻,她轻轻扣住伊瑶的手,向对方稍稍挪近了一点。
她就一动不动地坐着,保持着这样一个并不多么温暖,但比从前亲近了许多的姿势。
伊瑶依然无法从梦里脱身。
画面转换在黑衣女子抱起她的那一刻忽然转换,变成了她时常梦见的那一处悬空的庭院。
青衣高冠的人负手而立,仰望着亘古不变的明月。
忽然间,他霍然回首,声音清晰地传入伊瑶的耳中。
“夏虫尚不可语冰,更遑论是你!”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怒意,还掺杂着一点凌驾众生的傲然,比之前梦里的更清晰,也更加深不可测。
连夏虫都不能谈论冰雪,你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这句话是如此古怪,将人与夏虫倒置,又隐含着某种莫名的优越感。
在说这句话的人眼中,只存活在夏季的夏虫,地位也许还凌驾在生活在凡尘中的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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