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幺现在,她也已经不知道自己有什幺好坚持的了。
就像回到了和柳绵与修河磊交往的时候一样,她的心竟然比什幺都要平静而死寂。
──谁喜欢她,她也不排斥,那就和谁交往好了。
只是,如今就连闭上眼也不会再想起那个为她弹琴的少年了。
──反而是会忽然出现向晚那双赤红得哀戚的眼。
明明伤害他的人就是自己。
明明他说不再缠着她了,还给了她自由。
明明那张漂亮耀眼的像春夏动人的眼脸……如今却再也看不见了。
「……唔嗯。」她猛然自梦裏痛醒,唇边吐着细碎苦涩的呻吟。一张眼,包围住自己的,是一被黑暗笼罩住的狭窄空间内──是在大神的车上。
「作恶梦幺?」男人的声音,微哑而隐抑沉沉,辨不出情绪。
「到……了?」她没回答,只是茫然地望向车窗外的景致,但见停靠在熟悉的宿舍外头一景。那整齐透亮的路灯于无尽的黑夜之中照落下来,却晕出一层层朦胧失真的光圈,荒凉而悲伤。
「嗯,见妳睡得熟就没叫妳了。」
「那……我醒了。我下车了。」她为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动作却忽然不得不顿下。
只因男人的手,覆上了她的。热度与暧昧登时流窜在密闭的空气之中。
她瞇了瞇犹显惺忪的眼,胸口亦仍钝痛不减。她一时只觉那触感并不十分真实,困惑地抬眸望向眸瞳一片幽寞漆黑的男人。
「步阑阑,妳看清楚。」
「嗯……?」她轻应一声,又再认真望了一眼那双狭长漂亮,却尽显冽冷的凤眸,忍不住低低笑道:「我看得很清楚。你是那个游戏裏烦死人、现实更加烦死人的大神嘛。」
这煞风景的答案令孟清嘴角一抽,却没和她计较。
他俯下脸欲吻她,本以为她会急着要躲,但大概是睡坏脑子了,居然笑着扬起了下巴,闭上眼,婉转相就。
两唇相贴,细密交缠。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颔,抚摸她光滑的项颈,另一手更是毫不客气地自她肋下使力,拉着她娇软的身子便往自己贴来。
正是情动之时,孟清吻得愈加深入,随即便探入她的齿阖之中,引得步阑阑嘤咛一声,仍是没躲,甚至也伸出了手,揪住他的臂膀,学习他的动作,去勾他的舌,使得二人距离与温度更加相贴合。
急促而渐狂的热度氤然升起,可便是这般顺利的,反倒令孟清觉得怎样也不对劲。
前一天还哭着说真不想喜欢他的女子,有可能才过了一天就变个人幺?
前一刻还在恶梦之中呓语疼痛的女子,有可能这样百般迎合他的吻幺?
他蓦然停住了吻她的动作,不可遏的怒火赫然便从胸裏冉冉升起,他用力地推开了她,双手压在她的双肩,一字字清晰狠戾地说道:「步阑阑──!妳是在耍我幺!」
阑阑这才意兴阑珊地张开了眼睛。
眸裏竟澄澈得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她的唇瓣被蹂躏的嫣红润泽,更带有无边的媚惑与妖娆。但她却是再认真不过地望入他的眼楮,苦笑地说道:「大神……这就是我。只要是谁喜欢我,都可以──我喜欢不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