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太小孩子心性,小时候他爸身体还很健朗的时候,基本就属于一带二。后来他爸倒了,但他长大了,严太太的童真得以继续保留。
不是什么坏事,但小孩子的一大特性,就是没自制力。
“我有数。”严太太不以为意,说话间严融似乎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扑面而来的榴莲味。
“你要是看到我以前的食量,就会对我现在很放心。”
严融唯有用沉默以示他的不信任。
严太太优雅的**完一块“一人有余两人嫌少”的蛋糕,优雅的擦擦唇角,因味蕾得到满足而显得格外柔和的脸对着严融,“儿子,再来一块行不?”
严融:“……”
“半块?”
……幸而他从来没信严太太言之凿凿的自控力。
母亲分很多种,但大体都是心疼孩子的,拗不过这是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尽管知道纵容不合适,尽管口中色厉内荏,只要不是特别夸张,在孩子讨要第二根棒棒糖的时候,还是会给,并且再一次强调——这是最后一根。
严融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母亲”。
只是他需要出去透口气。不然他可能会以为正常空气就是榴莲味的。
严融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沈潭再遇,倒不是相遇如何出人意表,只是巧合的如同被写好的剧本。
遇见沈潭的时候,他正在走廊尽头无人的小窗边抽烟。
吃榴莲的女人。抽烟的男人。没想到短短小时间严融的人生能品味到这样多的苦辣酸甜。
几乎在严融看到沈潭的同时,背后长了眼的沈潭就转过身。
微微一怔——难得看到胡萝卜那张坚硬如石难以雕琢的脸上有这么明显的神情改变,然后在严融眨眼间,停留在指间燃到一半的烟倏地被他攥进手心里。
严融:“……”
就想问疼不疼。那么有钱还买不起个烟灰缸?还是有钱人,或者说奉胡萝卜为人生信仰的有钱人都有怪癖?
在沈潭那张深沉的有些僵硬的脸上,严融忽然明悟了——他大概只是看到他紧张。
也许。毕竟他不是很了解暗恋者的心态。而作为被暗恋者,这样理解可能有点自恋。
思及此,严融含起一点公众化的笑意,“好巧。”
“你来吃饭?”眼下他神情如常,仿佛方才真只是耍帅,不是慌急下的失态。
“对。”严融也就不必拆穿,“你也是?”
“嗯。”
这样的对话实在又无聊又尴尬,吃饭的地方不吃饭能**吗?——也对,确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