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言哄道：“欣儿乖，把衣服换了，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家……”

“不换。”我没好气地瞪他：“除非你告诉我花了多少钱……”

他朗声笑了，笑得眼睛弯了起来：“欣儿真持家，娶个这样的老婆，真好。”

……我当他在念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追问花了多少钱！

他拗不过我，只好说道：“这房间不用花钱，这处旅游景点是贺氏集团的……”

什么！这竟然是贺叔叔的！贺叔叔下海经商回来，挣了这么多钱啊！我惊得无语，半晌道：“那，那件衣服呢，那服装店也是你家开的？”

他笑而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椅把，眼睛眯了眯，语气森然道：“我好像记得，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

额……有吗？我怎么记不得……我心虚了一大截……“我，我，我本来想送你……”

“算了，看你吞吞吐吐就知道没上心。”他脸色不悦起来，声音凝冷。

我理亏，面上有点惭愧。

“你把衣服穿上给我看看……算是送我的礼物。”

“这……”原来绕了一大圈，是为了衣服啊！

我举白旗，败北！

拿好衣服跑去浴室更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浴室，比我的卧室还要大，高大的落地镜子光亮如新，雪白雪白的墙面，浴池水色潋滟，上面还飘着香喷喷的花瓣儿，洗漱台下还放了个电子秤……我新奇地玩了玩水，又跑去称了□重，看看最近有没有长肉……磨蹭了半天，才想起换衣服的事。

贺霖枫给我拿了一整套外衣，天蓝色风衣，米色休闲裤，风衣系上腰带可以当做秋装连衣裙，下摆自然形成波浪褶皱……我以前除了穿水桶式校服就是穿运动装，从没穿过这么淑女的衣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敢出浴室了……

“你掉浴池了？还不出来？”贺霖枫等得不耐烦了。

我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呐，送你生日礼物。”我的头低了低。

“抬起头来，转一圈。”贺霖枫一副大爷口吻，像是来青楼选小妾。额……为什么是青楼，为什么是小妾？

我挥去此想法，瞪了瞪他：“你有完没完，吃饭啊。”

他笑了起来，而后玩味地说道：“你这么打扮，也很好看。”

我：“……”

本以为我们要去餐厅吃饭，却是服务员送餐进来，我们在阳台上吃，大理石餐桌上摆放着两套西餐餐具，餐桌中间的水晶瓶里插了一朵红玫瑰，鲜艳欲滴。两个锅盖一开，里面躺着红彤彤的龙虾……

“不会吃的话，哥哥教你。”他笑得极为绅士，俨然一副富二代的“神姿”……

菜一道一道送了上来，我吃完龙虾基本饱了，他却催着我再吃一些。我皱了皱眉道：“不吃了行吗？”

“不行，我答应阿姨要督促你多吃点。”

“可我真的吃不下来……”

“我喂你？”他狡黠地笑，舀起一勺菌汤送了过来……

额……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这是我第一次吃西餐，除了觉得新鲜，就只觉得贺霖枫败家，不停地跟他说，以后不许这样，这些东西都是贺叔叔打拼得来的，你还整天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习，游手好闲，让叔叔阿姨费心，真不应该，以后你要怎样怎样，之类的话。

霖枫淡淡笑着，不嫌我唠叨，不嫌我多管闲事，只是将白嫩如雪的虾肉放在我盘里催着我吃，又切了正正方方的牛肉块问我沾什么调料……

微风轻抚，湖水涟漪，金色的阳光婆娑着手背，让人心暖。

其实，很多第一次，都是贺霖枫带给我的，第一次翻墙打游戏，第一次溜冰放风筝，第一次有个男孩紧张关心我，帮我做家作，将好吃的菜都让给我吃……还有今天，第一次吃西餐……

人生能有多少第一次，往往第一次的感觉，都是之后任何一次都难以超越和比拟的，念旧的人会格外在意这些，甚至将这些封存在心里，回望之时，总会带着某种莫名的心情，无以言表……

我的记忆里，贺霖枫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所以对他期冀很大，当我看他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心里的落差也跟着增大，才会越发气愤他，懊恼他，喋喋不休地训责他……

原来，我是个念旧的人，不知贺霖枫，可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

休学期间，夏榆哲和尹姗时不时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心情好点没有，顺带跟我讲讲近来学校发生的事情。

尹姗是八卦贩子，一打电话就说个没停歇，前几次说她们班有对男生关系很诡异，一定是gay！之后又说，那对gay有第三者插足，可能要告吹了。前几次说冯策谈恋爱了，恋爱对象是我们隔壁班的姚芳芳，之后又告诉我，姚芳芳好像脚踏两只船……

“宛欣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冯策这件事啊，冯策是个呆瓜，性子单纯，万一知道后，承受不了打击，怎么办！”

尹姗和冯策现在是同桌，加之高一老同学的关系，她有点为冯策紧张了。

我建议道：“你不如去找姚芳芳谈一谈？”

尹姗轻嗤一声：“我才不要跟那个泼妇说话，她嘴巴一点都不干净，打扮得妖里妖气，看着就倒胃口。”

姚芳芳是我们这一届出了名的小辣妹，上次有人惹了她，她在楼下叉腰骂了一小时，各种市井脏话不堪入耳，骂得对方差点去跳了楼。万一尹姗去找她，反被她骂了……我摇了摇头，连忙道：“你还是跟冯策好好说说吧……”

这一次，尹姗打来电话，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