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妳早该放手的,干麻把自己搞的那幺狼狈。』
啊。
啊…
啊……
救。
救我。
救救我。
水淹过了头顶,还来不及感觉到窒息,便已没入深沉而漆黑的海底。
『莫以宁、莫以宁快醒醒!』
剧烈的摇晃把我唤回现实,映入眼帘的是许久不见的叶亚净。
──差点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你怎幺进来的?」抬眼望向仍惊慌失措的他──为什幺他看起来异常紧张──我问道。
『妳门没关好、但这不重要…妳刚刚昏倒在地板上。』
「噢、是喔。」
不过是昏倒了又不是死了,那幺慌张干什幺。
然后我门没关好吗?不知道我忘了。
『噢、是喔?妳就这幺事不关己?万一、万一妳发生了什幺事我…我……』整张脸绷得死紧,他双手揉乱自己的头髮像是想破脑袋也说不出下一个字。
「你怎幺?」
『啧,反正没事就好了。』阖上眼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坐在我旁边倚着墙壁,然后不再开口。
「嗯。」
沉默五分钟。
原来我跟这家伙也会沉默那幺久。
于是我只好开口,我就不晓得为什幺每次都要我先开口,明明我不那幺爱说话爱聊天──我是为了答案才问的:「如果你赶来只是为了要看我还活着没有,那幺你可以走了,我好好的什幺事也没发生。」
『这叫什幺事也没发生?妳昏倒了耶!还有在电话里妳听起来也很不对劲!』他对我低吼道,真的很莫名奇妙他到底在生气什幺?
「我没昏倒,不过是恍神罢了。没有跟你毒舌是因为唸书唸到累了,没有哪里不对劲啊。」
啊、唸书我不会累呢,骗你的。
此时我不想花费太多心思在不重要的地方上,包括朋友什幺的。
『哦?是吗。』他的语气是缓和了没错,但却沉着脸紧盯着我不放。
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都不娃娃了。我不禁想这样告诉他。
「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也跟你没关係。」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歪着头看向他。
『……妳真的不告诉我发生什幺事了吗?』
噢、硬的没效来软的,以为这样我会投降吗。
「就没什幺事是要让我说啥?」蹙着眉我硬是压下怒气冷语说道,没有谁曾对我这幺咄咄逼人。
『妳…难道跟他分手了?』
……啧。
所以我还是得说?到底为什幺只要是他问我就会想说?
堆积在心里成了一块大石头的心绪我竟想全都脱口而出。
「是,但那又怎样。」
『妳…怎幺没哭?』
「啊?哭?我干什幺要哭,难道我有那幺懦弱吗?」
『……』
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我自己,那因懦弱而狼狈不堪的自己。
「好、我承认我懦弱的无药可救,但我现在没怎幺想哭。」
『妳是不许自己哭而非不想哭。』
什幺意思?当我想哭的时候也流不出半滴泪,为什幺说我不许自己哭?
──只是怕想哭的时候没人替自己拭泪,所以不哭。
『剥夺妳流泪权利的人,是妳自己。』
「……」
「所以现在我晓得了,然后可以请你离开吗?」
我好累,累得我没有力气再去理谁,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里,放空个一整天。
『哭出来会好很多,相信我。』无视于我方才带着些许怒意以及疲惫的提问,他继续说着哭出来会那样这样之类的蠢话。
于是我真的火了。
「叶先生,请问我要哭不哭到底干你屁事了?」
再来我很意外的是他还反过来吼我:『妳以为妳有多大的能耐承受这一切?现在这副要死不死有够阴沉的模样就是以前的妳吧?妳肯定是不让自己哭然后几乎与外界隔离的疯狂唸书吧?妳到底为什幺要那幺倔强!』
「我说我倔强到底干你屁事啊!」
『对!是不干我屁事,但就是因为我喜欢妳所以不能让妳继续颓废下去──』
……
『啊啊糟糕我说了什幺!咦咦妳怎幺哭出来了?难道我的告白让妳这幺感动吗我好高兴…不不不等等我竟然说出口了我要去撞豆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