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宿仇压低声音唤了一句:“言酌!”
殷言酌眼前的景象已经是模糊不清,若是平日里在鼎纵山庄上的暖阁内,有时稍不注意走多了几步累得病发,他从不会为难自己,一向任由侍童搀扶着晕死在锦塌上,现在他却死死咬着牙,整个身子几乎是伏在冷宿仇的身上,下唇都已经咬破,硬是强撑着不肯晕去。
冷宿仇手抵着他肩头的肩井穴,缓缓地度过真气。
殷言酌脸色霜白如死,一抹唇色艳红欲滴,喘息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殷言酌放开了冷宿仇,撑着手杖,朝着密室深处走去。
巨大的冰室内空空荡荡,一方棺木停在中央。
那怪老头却不知何时又走了进来,蹲在屋内的角落一动不动地望着两人。
冷宿仇扶着殷言酌,却见灵前连香烛燃香都没有,只得抱拳鞠了鞠躬。
殷言酌走近了前方,细细地瞧了一会儿棺木之中的死尸的面容,又走到了两侧,微微俯身往下看。
他凝神看得仔细,身子却忽然一晃,冷宿仇伸手扶住他。
殷言酌喘了一口气,语气低微:“出去罢。”
走出地下密室,在下山的缓坡上走了一段路,殷言酌气喘吁吁,扶着手杖已经累得步履艰难。
冷宿仇站到他身前:“我抱你回去。”
殷言酌面色一沉,推开他的手,咬着牙往前走。
冷宿仇跟着他走了几步,语气已经近乎焦灼:“言酌,歇一会。”
殷言酌撑着手杖,扶着额头站了一会儿,待到喘气稍微好了点儿,方又往前走。
两人这样走一段歇一会儿,到最后冷宿仇架着他一步一步挪回厢房,殷言酌一张清绝的脸上,已经白得没有一点人色。
侍童将他扶入塌上。
冷宿仇握住了他的手,唤他:“言酌?”
塌上的病人微闭着眼,喘息很微弱,人却已经半昏了过去。
侍童解下了他吹了半天冷风的外衣,披上了暖被,又端来参茶。
殷言酌倚着衾被,喝了两口参茶,闭着眼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那么,你也看出来了?”
冷宿仇点点头:“那人,并非越紫塞。”
殷言酌张开眼看了一眼冷宿仇,眼前依旧一片昏花,只好又闭上,身子虚弱地往衾被中靠:“那真正越紫塞如今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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