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又睨我两眼,转身走开,说:“你在这儿好好画吧!”
“欸?我……我画什么?”她已经走到门边,我扭身急问。
“画心脏啊,画五百个。”唐晴理所应当地说。
“五,五百个?!”我震惊,几欲拍案而起。
“已经半价了,之前我和汪教官说,要罚你一千个,他还很勉强呢。”唐晴平静。
我无语哽咽。
“省着点儿用纸。”唐晴继续嘱咐。
“唐教官……”我小嘴一抿,波浪状抖动。好可怜啊。
唐晴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门,她又探回头,道:“黄小猫。”
“嗯?”我心中重新升起希望。
“心是个好东西。画不好,就成了狼心狗肺。”唐晴一笑说完,将门带上,走啦。
五百个心脏,我从下午奋笔差点儿画到天明。
以后猪心,牛心,鸡心,鸭心,不管是什么心,全都不想再吃。
我还不敢不好好画,不然就成了狼心狗肺?
听说汪兴怀后来手捧这五百个形态迥异、憨态可掬的心脏,一页一页捻着纸看过去,心情大好,脸上奔腾着折磨完敌人后的满足与快意。
“哎呀,这个黄小猫,还是蛮听话的嘛!”汪兴怀笑开了花:“我不知道她原来是美术特长生啊,要不然,我要叫她画五百遍《清明上河图》了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躲过画着五百遍《清明上河图》直到终老的命运,我在训练基地的生活似乎有了一些起色。
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已经习惯我这朵奇葩了。
短暂的休假日过后,训练强度越来越大。
同期的精英们亦开始叫苦不迭,可我却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退出人们的视线。
我试图不去想和程芦雪的最后一次接触,但最终也没有把床头用铅笔写成的她的手机号码擦去。我试图找出一种逻辑,比如说,其实我和程芦雪并没有自己感受到的那样亲昵、贴近。可那天在她家里,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能允许自己向更坏的方向继续思考,我开始偏向另一个极端。也许是我天生过分敏感,程芦雪那时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最后,各种解释都无法说服自己。我的内心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特别容易急躁,特别容易上火。但我无处发泄,成日里闷不吭声,反倒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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