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脱帽,悠悠打量厅堂四周,最后的最后,才将目光重新凝结到程芦雪的面庞上。
“……程小姐,你还是……这么美丽吗?”对方缓缓开口道。
程芦雪早已冰封的心,哪里一恸。
“姐姐!”钟芊在门外也不进来,只探出一双细目狡黠道:“我去虫子家打游戏!”
“……什么,时候回来?”程芦雪清清哽咽,勉强出声。
“嗯……没想好,晚了就不回来了!”钟芊如无其事,拖着凶犬小小的铁链就要走。
来人一脚踏在链条上,清冷问道:“虫子是谁?男的女的?”
“嗳呀!——”钟芊生起气来,双手拔河般拽住链头不放:“你还是这么多管闲事!——虫子是我同学啦,女的,女的!”
来人踩住链锁就是不松,忽侧头瞧瞧程芦雪,像在辨识某种真相。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只相信程芦雪,可笑吗?
“……让她,去玩吧。”程芦雪将将接住探究寻问的直视目光,想避开又避不掉,想伸手抚抚那人的臂膀,劝她别欺负孩子,又做不到地抽回。没有触碰。
“你把芊芊宠坏了。”来人漠然回头,蓦地松了脚下。
钟芊一个踉跄,站稳,气急急理理头发、衣装:“哼!女生就安全了……喂,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话音刚落,钟芊拖着自认为马上就要吃到美味夜宵,但实际上屁也没有的饿犬小小,飞速逃离。
小小哀怨的呜咽和挣扎声,在楼廊中曲折回响。
奇怪的事情?
来人撇撇嘴角。
身后,程芦雪绾绾发稍,道:“进来吧。”
大厅中的光是从厨房那头传来的,厅中晦暗,落地玻璃通透。
程芦雪盘绾起的柔黑长发,衬出白皙的脖颈,天鹅那样。
海蓝色的连衣薄裙,勾勒收窄的腰线,修长的玉腿,轮廓分明着孤意。
程芦雪背对着来人,看向窗外,大雨。
“我可以把大衣脱了吗?”来人也站住,她已经习惯站在暗里。
“……小猫。”程芦雪长吁,如同从痛彻的心尖喊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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