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涛常说的,处对象的时候必备的事儿——晒月亮。王敦看了眼胡橙,二掌柜的抱膝而坐,托着腮看着澄明的夜空,文艺与二B齐飞,咖啡共大蒜一色,真是美如画。
“刚才的事是我冒失了,对不住。”胡橙似乎察觉得到王敦在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道个歉。
“没事儿没事儿,咯吱。”王敦赶紧摆手表示自己身为东家兼大掌柜的胸襟,结果一张嘴又嚼到了一颗沙子,看来他的河蚌生涯一时半刻还无法结束。
“你觉得我有点儿见识,可是我自己知道,离看得开还差得远呢……人间多少伤心事,无非生离与死别,大柜,虽然我胡橙在江湖上混的日子不短了,可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却没有几个人,我乐意看见你平平安安的。”
胡橙晒完了月亮,转过头来看着王敦,眼神有点儿哀,他是不是失去过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听胡瓜说他们那一族的人都彼此很独立,不怎么抱团儿,孩子一旦长成了就轰出去单过,孕期才两个月,算不上是一个亲密和睦的家族,也难怪二掌柜的总是冷冷清清。王敦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孤单的,可是好歹还有几个老表相互扶持着,可是胡橙似乎一直都是自己耍着单蹦儿。
“我跟你也差不多,你还有亲兄弟呢,我就只有几个老表,平时也不常见面的。”王敦知道这种时候比惨比较靠谱,没准儿比一比之后胡橙还会反过来安慰他。
“大柜,你觉得大丈夫应该生死看淡,这也没什么错,毕竟你还年轻,还在年少气盛的时候。”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本宝宝只是长得年轻,这我也没有办法啊,王敦心里谦虚到。
“可是轻言生死这些话也挺戳人心的,特别是经历过了的人,难免会敏感一些。”胡橙闲坐在人家的坟里,却说着害怕生离死别的心情,看上去既讽刺,又让人觉得悲伤。
问题是我死不了啊,所以才口没遮拦啥都敢说的,王敦心里起急,可是这话又不能对胡橙说,只好吧唧吧唧嘴儿,继续寻觅着口腔里的沙子,想了想,说:“那我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嗯。”
……
王敦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了哭声,那哭声很哀,却非常低沉,听得出是一种努力压抑着自己感情的哭法儿,跟那种葬礼上做给人看的义夫节妇孝子贤孙显然不太一样。
是胡橙在哭吗?他为什么要哭?他的哭声好压抑,带着悲伤和恐惧,似乎控制不住无尽的哀伤,又很害怕会被人知道似的,那淡然的哽咽和啜泣,却比一切尖锐的哀鸣更让人觉得心疼。
王敦睁开眼,四下里是满满的黑暗,一种失明般的黑暗,没有一点点的希望和亮光。他下意识地一伸手,却碰到了一快模板一类的东西,发出咚的一声响,纹若槟榔,味若檀麝,玎璫如金玉,这是一副棺材!
Duang的一声,王敦坐了起来,把靠在他肩膀上睡熟了的胡橙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抬手,一个手刀就要劈过来!
“别!二掌柜的!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流氓!”王敦心里发虚,嘴上也没个把门子。
“大柜,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胡橙看清楚王敦的模样,蹙着眉头揉了揉睛明穴,低头看了看腕表。
是做梦吗?王敦晃了晃脑袋,渐渐回忆起刚才的情形,可是他除了工作需要之外基本上不做梦啊,刚才的那个梦好奇怪,综合看起来,似乎是他已经死了都装箱准备出货了,棺材外面是胡橙在哭,这是个什么场景呢。
哦对了,最近总是跟二掌柜的一起泡在胭脂水里洗澡,难道是残留在胡橙身上的一些记忆碎片偶然闪现出来的火花?那么棺材里的男人又是谁呢,是谁值得胡橙为他哭得这么伤心。
“大柜,你没事吧?”胡橙看着王敦在愣神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没,没事儿啊,外面雨停了吗?”王敦一咕噜爬起来朝着前面的盗洞走了两步,伸手一接,没有一丁点儿的雨滴,外面一地月亮的清辉洒落下来,云破月来花弄影。
“不下雨了,咱们走哇?”
“嗯,看看东西都在不在。”胡橙是个心细的人,每次出去吃饭,或者从车里出来,总要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有好几次都挽救了王敦的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
“嗨,这有什么可检查的啊,坟里就咱们两个人,还能被谁偷了……”王敦伸手摸着鲤鱼乡123,嘴里还在吐槽,结果话说到一半儿就打了自个儿的老脸。
“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胡橙看见王敦僵在那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掌柜的,书,在你那儿吗?”王敦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哭丧着脸看着胡橙。
“什么书?”
“就是那两册孤本啊。”
“没有,不是一直都放在你的背包里吗。”
“唔。”王敦一咬牙,双手倒提着背包往地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什么都在,唯独不见了那两本书!
作者有话要说:坟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问题来了,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第41章演连珠
“书册呢?”
胡橙无可奈何地看着王敦背包里倒出来的满地狼藉,这都是个啥?
口罩手套捆尸索、黑驴蹄子洛阳铲;防毒面具阴阳镜,冷烟折子金刚伞?
道理胡橙都懂,问题是他背包里怎么还有绳索和蜡烛,大掌柜的平时看上去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背地里竟然这么丧失。
“不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伞兵绳索,蜡烛是为了防止吹灯预备的!”
事关自己的身家清白,王敦赶紧摇头晃脑地否认着。
“哦,我也没说什么啊。”胡橙点点头安抚了一下炸毛儿的大柜。
“这些家伙事儿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书,书上说的。”王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以后少看点儿盗墓。”胡橙摇摇头,大掌柜的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情怀方面总像个小孩儿一样的纯真。唉,不过这样也好,同事傻白甜一点总比天天要应付那些办公室政治来的舒心。
“哦,不过我觉得有些装备还是挺管用的啊。”王敦讪讪地收起了自己一地的法宝。
“以后随身带着这个吧,其他的东西就算了。”胡橙从兜儿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看样子是个名片盒儿,听说一般的高级白领都有的。
王敦像个土包子一样眼巴巴瞧着,只见二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烫金的卡片,递在他的手上,定睛一瞧,是张小巧玲珑的名帖,上面写着“陆寒”两个大字。
“这啥?”
“这是判官之首陆相爷的名帖,下斗儿带着它就行了。”胡橙伸手接过了那张分量十足的名片,亲自替王敦揣在了上衣口袋儿里,还在他的胸肌上按了按,也不知道是为了熨帖他的上衣兜儿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