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明被这疼得超乎想象的一巴掌打得痛呼一声,还没等缓过气来,油泼般撕裂感过后的钝痛就顺着脊梁骨爬上了他的大脑皮层,疼得许月明头皮直发麻。
银狐毫不客气地打了十巴掌,看着手下的**一片红肿几处青淤,竟隆起了两指高,暗自叹道:“太嫩了,这可不经打,打坏可就没法做饭了。”于是银狐就大发慈悲地把人扶了起来,又连哄带骗地把人带出了家门,准备一起前往市区许月明的家中,再吃一次这人做的饭。
银狐靠两条腿走天下,那辆面包车是公家的,早就上交了,许月明又把自己的车丢在了医院门口,现在两人只好走了一段路,坐上了去市中心医院的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可一上车,银狐就晃悠悠地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许月明赶紧跟上。
公交车开得慢,一站一停,好不容易到了市区,人也多了,可还不至于太拥挤。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
许月明眼看一个从开始就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以为他是要下车,本没怎么注意,可突然发现他竟然在掏一个小姑娘的手机,那小姑娘故意把手机链吊在外面,本是图个好看,可现在却方便了扒手,眼看着就要被偷走了。许月明“腾”地就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住手!有小偷!”
满车的人一起看向许月明,却没一个人动,只是漠然地把自己的钱包捂紧了。小姑娘也因为这声吼发现了站在身后掏自己手机的男人,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那男人却不屑地“切”了一声,靠着座椅站到了另一个地方。正好到站停车,这小姑娘就直接下了车,同时下车的还有几个拎着包的乘客。
车里重归平静,许月明却愤愤难平,或许是因为满车人的冷漠,又或许是这小偷的猖狂,许月明的眼中像燃起了熊熊烈火,走过去对那小偷说:“你也有胳膊有腿,是挺健全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下贱的事呢?我劝你还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那男人斜睨了一眼许月明,见这人还没自己高,就冷笑道:“小子,上学上傻了吧?闲事管到你爷爷头上了,我可警告你啊,别不识抬举,滚。”
许月明却后退一步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是谁不识抬举了,车里有监控,是你自己去公安局自首,还是我送你去?”
那男人啐了口唾沫,狠狠地说:“卧槽你个傻逼,老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说完就在身上东掏西摸地不知在找什么,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他环顾四周全都是看热闹的人,登时恼羞成怒地一拳砸向许月明,可没想到就在这么小小的空间里许月明竟一偏身躲过去了,身手凌厉地握住那人的手腕,就势借力地来了个过肩摔,利落地把人制服了,周围的乘客这才一哄而起,嚷嚷着“抓小偷”。
许月明用这人自己的腰带把他绑结实了,路过公安局时跟几个乘客一起把人送进去了。等录完口供、采了证据,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许月明跟银狐两人决定先在附近吃点东西,再去医院开车。
转过几个路口,银狐就饶有兴趣地问:“你好厉害,还会打架?”
许月明顿时就从热血青年变成了个贤妻良母,红着脸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社团里玩,学过点儿。哦对了,我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陆上修,就是小清的哥哥,他可比我厉害多了,刚刚那招还是他教我的。”
银狐就点了点头,脚下一顿,没再继续走,而是看着前面不动了。许月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是几个刚刚在车上冷眼旁观的男人,现在都恶狠狠地堵在了这儿。
“呦,小子,带媳妇儿逛街呢?”一个男人昂着头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对许月明说道。其余的几个男人叽叽嘎嘎地笑了起来。
银狐登时就想用枪把这人给打成个筛子,暗暗记住了此人的长相,打算过段时间去夜访。
许月明一把推开银狐,认真地说:“你先走,去公安局,等会儿我去找你。”
银狐的心被许月明真挚的目光轻轻地撞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战友,他当时也是用这样的目光,对他说“你先走”,可他再也没能回来。
许月明见银狐不动,而是深深地看着他,就又推了他一把,急切地说:“快走!听话!”
银狐忽然就笑了:“要是我不听话,你怎么办?”
许月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就不分场合地开玩笑呢?
可还没等许月明回过神,银狐就大剌剌地向那群人走去了,许月明登时就吓了一跳,连扯了几把,可眼看着那人的衣服就在手边,却愣是总差一点地抓不住,银狐也就一晃一晃地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
“呦,小子还挺俊啊,”那男人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昂着头开始说,“被男人操的滋味怎么样啊?”
银狐一笑,慢慢地抬起手,抬到一半却闪电般地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随着“咔”的一声,那男人登时就翻了白眼地吐了舌头,银狐一松手,那人就像是一堆软面似的摊在了地上。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其余几个还叽叽嘎嘎笑着的人瞬间傻眼了,呆站着一动不动。银狐抽了张纸巾慢悠悠地擦**净了手,又从看起来浅浅的裤兜里掏出了几把匕首,温煦如风地笑着说:“那会儿在车上的时候我瞧你们带着这些,一时好奇就拿来玩,看我这不小心的,竟忘了还给你们。”一边说,银狐一边缓缓地把匕首递过去。
那些男人一看在车上不翼而飞的匕首竟被这人捏在手里,又看了一眼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大,登时就被吓了个两股战战,连退了几步扭头就跑,活像见了鬼。
银狐这才蹲下,在那人的脖子上捏了几把,看这脸色已经发青的男人终于缓过了几口气,这才把人扔到了路边的长椅上,转身看向许月明。
第52章束之高阁(八)
许月明果然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磕磕绊绊地问:“你怎么…什么时候……怎…怎么做到的?”
银狐笑道:“刚上车的时候顺来的。跟你说老实话吧,我是由千年狐狸幻化成的人,三百年前掐指一算,料到今年有我的十丈软红尘,所以今年才下了山。如果渡得过这一劫,我就可以成仙了。”
这话任谁说都是随便扯的胡话,可被银狐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他本就生得芝兰玉树不似凡人,眼下凭空得来几把匕首,把人瞬间掐“死”后三两下又给“起死回生”,再配合上他一副仙风道骨清心寡欲的模样,许月明甚至就相信了他的话,当下就魔怔地问道:“怎么才能渡劫?”
银狐就高深莫测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然后大笑着走了。
许月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人走远了,才恍然惊觉自己这是被人涮了,就一边赶紧追上去,一边哭笑不得地想:“我看我要是能渡过这劫才真是要成仙了。”
两人吃过了午饭,银狐说是为了消食,建议步行,于是路过超市的时候银狐就拿许月明的卡刷了瓶青花瓷汾酒,抵了请客的三十块饭钱,许月明终于发现自己的心上人似乎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善良单纯了,可还是笑吟吟地纵容迁就着。等到了医院,两人才开车回了许月明的家,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许月明家住六楼,还是没有电梯的六楼,银狐嫌嫌弃弃地跟着他爬上了逼仄的楼梯,推门一看,里面空间却不小,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因为家里就许月明一人,显得更加整洁空旷。
“不错。”银狐环顾四周如是评论道,然后心酸地想:“这可比组织配给我的破窝好多了,啧,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许月明对银狐指了?*撤ⅲ牡厮担骸澳阕撤⑸系然岫胰ジ愕共枥础!?br/
“不用。”银狐**脆地拒绝了,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笑道:“有酒谁喝茶啊。”然后窝在沙发上找了个舒舒服服地姿势,开了酒瓶就小饮一口,砸吧砸吧嘴评论:“不错。”只是没那半壶百年陈酿的好。
许月明现在一见酒就脸红,见银狐空口喝白酒就赶紧说:“你别这么喝啊,我去买点下酒菜来,你在家等我啊,我马上回来。”然后拿上钱包就飞奔出去了,刚冲下了一层楼梯,就脚下一顿,回头看着自家的家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就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把门反锁了,确保从里面打不开,这才又蹑手蹑脚地下到五楼,然后飞奔而下。
银狐是何等样人,早把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就小饮了一口酒,晃着酒瓶怡然自得地笑道:“放心吧,有人给做饭,有宽敞的房子,还有免费的酒,我才不走呢。”说完又喝一口,咂吧着嘴想道:“人长得模样也不错,不如睡了他?”可随即他的良心似乎是被狗吐出来了,自己就摇头否定了:“我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可又喝了一口之后良心就又不见了,于是心里就想:“要是他先控制不住自己往我床上爬,也不能让人憋着火不是?憋着怪难受的。”
终于想通了的银狐眯着眼睛对手里的酒瓶浅笑道:“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第53章今生不悔(一)
自从骗走了许月明,苏云舸的病房里就安静了不少,连鲜亮的花篮都看起来有些落寞。苏云舸只是失血太多,人醒来就没什么事了,所以现在只有一件事可做——用左手写字。
苏云舸最恨的就是这一点,受伤就受伤吧,**嘛非是右胳膊啊,这眼看就中考了,到时候痊愈了还好说,要是还像现在这样抬都抬不起来,学的不都白学了么?陆上清可不就跟着何敏飞了么?
意识到危机的苏云舸就找了根筷子,用左手在餐桌上一笔一划地练习,就写三个字——陆上清。
要么说苍天有眼呢,陆上清还真就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还拎着个大容量的便当盒,一进来就看见苏云舸正拿着筷子认真地划拉,好奇地问:“你**嘛呢?”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