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愿意这样!当年我以为我可以在慾望与爱情之间做选择,可是妳又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那场婚礼,我根本忘不掉妳!」卿夜一样无奈,只是他无法控制对映月的爱逐渐回归,甚至满溢。
「慾望与爱情?你难道是为了慾望才结婚的吗?你认为你说的这些还像话吗?」她首先愣了一秒,然后质疑,存着鄙视。
「我在妳面前一向只说真话,我根本是以离婚为前提结婚的,我是以复合为前提跟妳分手的。」他则是豁出去般接受那充满责备的眼神,回应听来如防备的藉口,他却当攻势的告白。
「我爱妳…映月,我只爱妳…我好想抱妳,无时无刻都想抱妳…在休息室里,在车里,在我们的套房里…」像是扎稳脚步,然后越趋向前,言语渐染诱惑与魅影。
「够了!简直荒谬!以离婚为前提而结婚的易卿夜我认识吗?你连个性都变得不真实…你会为了什幺样的慾望要抛弃我,难道还不够证明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全都是假吗?」
「是,我对那女人说的爱都是假,婚姻也是假,因为对像不是妳!」
「我为了一个只要看见妳就会动摇的慾望,为了不要染黑了妳,为了不要让妳成为我慾望的共犯,我选择让妳留下,并不是抛下!」
卿夜终于透露了那深不见底的秘密隐藏的用意,他激动着,愤慨着,全世界只有映月能让谨慎冷静的他心惶,那不可告人的远谋背后是对映月极深的爱所衍生的忧虑。映月让他的言语震撼,一时间无法分析他所做的事究竟是为了什幺目的,只知道那一个她所不齿的慾望,是为了留下洁净的自己,才捨弃了共同背负罪恶的路。她不禁让感动侵袭眼底,可是,她仍不明白,何以那一个慾望是如此不能放弃。
「让妳得知我的慾望,等于就是让妳成了共犯,我知道妳一定会阻止,更知道在妳面前我的心会多幺摇晃不定…」
「…你的慾望是金钱吗…你是这样的人吗…你是我认识的卿夜吗…」她的挣扎与愤慨流失在他柔情的自白里,涌现的另一股冲突是混淆的泪珠。
「我是妳认识的那个深爱着妳的易卿夜…妳等我好吗…等我回到妳身边,不要到蓝的身边,那里不是妳的家…妳的家应该是属于我的…」他道出反覆强留映月在身边的理由,依然坚守着他的秘密,不同的是他再也不要等待,而是要求映月等待。
「…不可能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算我求你,放下你的慾望去爱那个女人吧…」
两个人各有坚持,都为彼此,他不让她成为共谋,她不要他成为罪人,是互动中唯一契合的交集。
「映月…」
「你要我恨你吗?」
说话的方式并不如同常人所惯用的逻辑,却平常地从互动中往来,那是犹如某种暗语的默契。
这一回换卿夜让映月震撼住,他明白「恨」这个字眼从来是映月最厌恶使用的词,更明白那是他最不能接受映月使用在自己身上的词。可是他同样知道,现在的映月是正逼自己放弃,而他宁可让她恨,也无伦如何都不可能放弃。
「妳不恨我吗?妳早就在恨我了…从分手那天起,妳就已用同深的爱在恨我了…」
「…你不要再反覆下去了…你说的一字一句我都不再相信了…」她低下头呈现一种反抗,眼泪终于决堤。
卿夜没有回应,黯淡的眼神凝视着映月,感受车内狭隘的空间,聆听她的啜泣声,他觉得痛苦,对于这样不可告人的关係,这样的强迫形式诉说他的爱,还有这样破碎的泪珠无止尽地在眼前上演,锁眉,心里又交战着慾望与爱情。
「卿夜…」
突然,她的一声呼唤像是唤醒了他,他看着她缓缓抬头,深情地凝望自己,然后上前给予一个吻。
那是映月吻卿夜的方式,轻含,轻触,轻得有如羽毛在骚弄,每回都让卿夜陶醉地平静享受,期间他让希望点亮了他幽暗的心,闭眼,眉展。
趁着卿夜鬆放了手,映月迅速地一手将门锁打开,一手使力推开卿夜,握上门把开门,离去前那泛泪的双眸回望那错愕并势必受伤的心,投下一句结尾。
「我恨你。」
哽咽着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