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LII-Selfish自私
四个小时过去,映月将车内的装着酒瓶的袋子带走,关上暖器走下车,随即感受外头的寒冷,刺骨的风要她确认自己已是冷静。
她已冷静,打算装作什幺事都没发生,她想蓝也会如此,但是她还有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告诉他,她不知道说了会发生什幺事。也许已过份冷静,导至她有些无视任何后果,有些恍惚。
走在停车场难免遇到邻居,虽然邻居都是艺人,不需太避嫌,可是当前的映月觉得羞窘,即使勉强说穿着休闲衣裤是为正常,那幺凛冽的天却没批上外套避寒,加上手上一袋子飘散着酒味与吭铃匡啷的瓶罐声响,实在难免他们好奇的眼光。
「映月,这幺冷的天,妳怎幺不穿件外套呢?」搭乘电梯时,一个女演员忍不住问。
「啊…哈哈,刚刚想说到地下室车上拿个东西而已,没想到这幺冷,哈哈…」映月歪着头有些害羞的表示自己的笨拙,很逼真。
另一个男子映月不太记得属于哪个领域,也开口询问了。
「那袋东西吗?好像是酒罐呢…妳跟蓝在车上喝酒啊……」映月觉得他话里有些恶意地猜测,面部表情很是不正经,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极不礼貌。
「不是的。」映月仍然维持笑容,眼神却严肃地犀利,男子不自觉被拉回视线。
「那是…?」
映月笑而不答,旁人自随理解,虽然大家都是艺人,住在同一栋大楼,是该互相照顾,其实也互不牵涉彼此的生活圈,加上演艺圈斗争複杂,基本上邻居们互相认识,八成以上的,都不过是邻居尔尔。
回到家,映月小心翼翼地开门,开出小小的入口,轻轻侧身着进门,看见蓝果然还倒在门口熟睡着。
她不晓得要不要叫醒他,走到房里把暖气推到客厅,打算今晚睡客厅沙发。可是天气实在太冷,她不能让蓝睡在地板上,于是她在他旁边铺了棉被,想把他推到棉被上,可是她还在思考怎幺克服不敢碰到他的心理。
「映月…啊…头好痛…」出出入入加上暖气拖地板的声音将蓝吵醒,他微微睁开眼睛觉得光线刺眼,第一声是心心挂记的思念,然后瞬间转移至身体的负担,酒精造成的头痛。
「醒了吗?那快点起来到…回房睡…」她不敢再提及”床”的字眼。
「映月!妳回来了…!妳回来了!阿…头好痛…」蓝听见映月的声音才确认,他感动地望向她,撑着身坐起,可是起身的动作加剧了头痛,愉悦的心情无法将其扫开。
听见他重複两次的疼痛,她觉得心疼,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示意疼痛位置的手背上,他马上握住她的手,无法控制力道地将她强拉近自己怀里。
「嗯!」映月吓了一跳,她怕。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害怕我…不要离开…。」他感受到她的颤动,于是抱得更紧。
「…我没有离开…回来了啊…」映月安抚着,感受蓝温暖的胸怀,两人身体的紧贴。
「…对不起…我竟然…竟然…」他记得自己把映月压在地板,也就是他们现在的位置,他记得他说他恨她。
他怎幺会说他恨她呢?即使他得到再多痛苦,那也是强求的幸福所该付出的代价,他总是这幺想,他对她所感受到是满腔无法克制的爱情,即便痛苦都捨不得失去的爱情,又怎幺会恨呢?
但是痛苦又怎幺会爱呢?
「…蓝……你是醉了…但是你没有伤害我…」
没有伤害吗?那个『恨』字在映月心里并不造成任何伤害吗…?还是她根本没有听见?
「映月…我爱妳…我爱妳…」他心中混杂着一丝难受。
「我知道…。来,我们去沙发上坐吧,你睡在地板很久了…别着凉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为着他那一份爱心疼、自责、更不输蓝所感受到的痛苦,他怎可能是因为恨她而把她强留在身边折磨着彼此。她轻轻推开蓝,哄着他到沙发,不希望他生病难过。而他,还似乎有些恍惚,突然间,双手在映月双肘上施了些力,开口。
「告诉我…告诉我为什幺…为什幺妳这幺爱那个易卿夜…?」带了些酸涩的眼试图困住眼前的人,让她无法逃避,给他答案。
为什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卿夜?蓝不知道卿夜何德何能让映月如此深爱着,他常常想起当年卿夜谈分手后,崩溃的映月。那是连婷倩都不曾看过的绝望。他不知道映月的爱该怎幺得到,他不知道婚礼之后映月与卿夜除了广告之外是否还有接触,他不知道映月生日前夕去了哪里,他不知道「援长」说的那些该不该告诉映月。
他以为他每个问题都有个底。映月绝有可能早已跟卿夜发生关係,映月绝有可能还让卿夜纠缠着,她绝有可能真的在卿夜的车上,她绝有可能在自己询问的下一刻提分手。
「蓝…」
「告诉我啊…」他哀求,觉得握紧的双手好疲惫,可是放不开。
「…好,我告诉你…我们先到沙发上,你躺着休息,好吗?」映月答应了这个要求,虽然她认为多说无益,但是能少逃避一件事,她就愿意少隐瞒一件事。
这个问题,以及卿夜为什幺爱她的理由,她非常清楚,他们高中时就互相问过彼此,而她难以忘怀卿夜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映月牵着蓝到沙发前,两人一同坐下,映月坐在椅上前二分之一,蓝则是显得疲惫地靠着椅背,他的头部开始随着意识的清晰而淡去疼痛。
「你认为我们,为什幺可以当偶像或是模特儿呢?」
像是天外飞来一笔的突然,映月看着前方,她的发问让蓝疑惑着她是否认真要给他一个答案。
还没说话,映月先转头凝视蓝的双眼,她的瞳眸像是能穿透人的心思,略微上扬的嘴角带一点自信与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