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能请你喝杯茶吗?”
青看看号码不认识,直觉是刚才那个人的,不过还是应该确认下:“你是?”
“我是刚刚在摄影展跟你要电话号码的人。当时你正站在我的作品前。”
呵呵,原来如此。青感觉很新鲜,孩童般的好奇天性泛起,回复他:“好的。”
程晓彬提前来到了咖啡馆,找了张显眼的靠窗的桌子坐下,他想早些来,早些平复一下心情,却发现自己太失策了,越是等,就越紧张。就在不久的刚才,当那个人站在他的作品前时,那个身影,全身散发着令人血液凝固的高贵气质,像是一位魏晋风流名士,从他的作品中走出来,又似一位民国时期走来的儒雅青年,清隽逸气。看得他全身血液停滞,双脚像是被牢牢地钉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几乎是冲过去地要了手机号,又逃也似地跑开,从没有过的慌张与狼狈。他心慌意乱地不断往窗外看着,当看到那个期盼中的身影穿过马路向这边走来时,心中立刻雀跃了起来。
青一进门就看见了他,微微笑了一下径直走过来,刚坐下来,就听对面的人说:“我叫程晓彬,这是我的身份证。”程晓彬说着把身份证递了过来,“你就叫我彬吧,叫全名太生疏,叫晓彬吧,小的时候听着还顺耳,长大了又感觉像在叫几岁的小孩子似的。”
青有些意外,觉得把身份证接过来有些不妥,不接也不妥,但既然对方主动递过来了,索性就接过身份证好好看了看,他比自己大,和羽同年同月,只比羽晚几天,心口沉了一下。他笑了笑把身份证还过去,说:“我没带身份证。我叫云子青,云雾的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里的‘子’和‘青’。你比我大一岁。随便你叫我什么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随口就用了这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来说明自己的名字,话音落下,自己才发觉。
“名如其人啊。”彬欣喜地说,“哥哥弟弟地叫我也不太适应,我以后就叫你青吧。”
“好。”青又笑笑。羽也从没喊过他弟弟,而是叫他青,后来曾叫他“老婆”、“宝贝”,他也只在小时候,喊过几次“羽哥哥”,上了初中,就再没喊过,直接就叫“羽”了,后来曾叫他“老公”。胃有些痉挛。
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他们直接点了餐,彬又开始自我介绍起来,青吃得很少,安静地听彬说话。
彬在D市国家地理杂志社上班,是个国家级刊物,行业水准很高,他平时的工作就是全国各地跑,拿着相机到处拍片,会拍散片,也会拍专题,他特别喜欢摄影,也喜欢这种工作,自由自在,天马行空,还加入了青年摄影家协会,没二年就被选为了副会长。行内人给他的评价是眼光独到,敏感度强,心思细腻,表现手法独具风格,所以也会有一些图画社、服装品牌请他拍一些照片。
“今天你刚站在我那幅作品前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彬开心地笑着说。
“哦,是吗。”青淡淡笑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是!你站了很长时间。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你和那幅图好像就是一体的,感觉你是站在……延伸出来的湖岸边一样,但与其他人物又有所不同,像是偶然经过那里的,嗯……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是沉静,还有……淡雅,像在……眺望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总而言之,如果说那幅作品是在画龙,那你才是点睛的一笔。”彬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式比划着。
青看了彬一眼,心里惊异,“夸奖了。我是行外人,但在整个展厅里你的那幅照片是最能触动我的,看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下来了,而且看得越久越是感到内心的宁静,仿佛可以听得到微风拂过柳梢的声音,细雨的沙沙声,小羊的叫声,还有老牛的低哞,让人确实产生了那种百忙之中偷得了半日清闲的感觉。真是'羡师此室才方丈,一炷清香尽日留啊。'”青轻笑了下又说,“我不太懂摄影,但至少这是我的真实感觉。”
“知己!知己!来,**一杯!”彬高兴地直叫,举起手里的咖啡伸向青。
青端起茶杯笑着和他碰了碰。
“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适当模特?”彬试探着问。
青淡淡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倒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好看,有多么适合当模特,充其量是不丑。”想起羽曾经跟他说:“你长得真好看。”
“不会吧?!”彬瞪大眼睛,夸张地说,“难道星探们都放长假了?你这样的如果只能算不丑,那我们还怎么活啊。而且你身材的比例也特别匀称,据我目测嘛,接近黄金分割点了。”
青被他逗得不禁笑出声来:“别夸我了,好像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似的。再说你也不丑啊。”说完才发现自己措辞不当。
彬果然立刻一脸沮丧:“你看看,我只能是不丑,离丑也不远了……”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青想解释。
彬转而哈哈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两个大男人就别纠结长得好看不好看了,又不是女人,要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我是开玩笑的。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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