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柘知道他一直站着,憋着气,这个时候正好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借口,他虽然生气他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但他懒得回嘴。
孙正宇当即开始讲述,好像害怕两个人会吵起来似的。
组织上层人员经过一番争论后,决定找人鬼星夜摊牌。在八月份的某一天,组织里两个身份很高的管理人员,身上不带任何一件冷□□,全身不穿任何防护措施,只带着一个杀手组织全心全意的诚意踏进了杂货店的门槛,与他商谈,但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组织将整个旅游小镇暗地里包围了起来。面对这个杀手排行榜上第二的恐怖杀手,没人敢大意。其实不用怀疑,自从监视星夜的第一天起,对方就发现了,有监视的人说那死老头熟络地给他打过招呼。
高层诚心要招揽星夜这个人才,提出的条件可谓是相当的诱人:给予星夜仅次于血色黄昏创始人的权利,另外象征性地支付五千万美元。
李希柘小声嘟囔组织可真有钱,五千万……美元呐!
对于星夜这种顶级杀手,实际上他并不缺钱,所以上层打算从权利上与他进行交易。血色黄昏作为国内第一的杀手组织,赋予星夜这么高的权利已经是能给出的最优厚的条件了。但人鬼星夜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那深邃似的漆黑瞳孔像是死寂的宇宙,里面充满了太多未知的秘密。在和组织高层人员进行了一番友好地谈论后,星夜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条件,他说他不需要权利,也不需要金钱,什么都不需要,他表现得像是一个参透人世的老僧,不对任何事情持有欲望了。他说他只在无聊的时候活动活动一下身子,就跟普通人早晨起来跑步一样。
李希柘对这个消息提不起兴趣,他现在处于追求恋爱、期待幸福的快乐之中,由此他担心着血腥的工作会不会影响到他。就像电影里出现的剧情:李希柘正在工作,谷雨打来电话邀请他共进晚餐;或者正在漆黑的电影院里与爱人共度浪漫时光时,来了个该死的电话让他立即马上滚去工作;更可怕的是自己正在亲吻谷雨甜美温软的唇,正要进行下一步时却被打断了。真的,没什么比这更让人糟心的了。
但李希柘没有多少钱来供自己在爱情上的挥霍了,他急需一笔奖金来供自己预算中的花销。
他的两个下属对李希柘这种不认真的态度十分不满。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任务,而且奖金这么高?”巨大的金额让李希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做过奖金最高的一项任务也只有一百万。李希柘暗自欣喜的同时也在担心其中的危险性,特别是组织不“抽筋”——他喜欢这么讽刺那一强盗行为——让他生疑。
“我们也不清楚。王老大猜测既然星夜不肯加入组织的话,那么就搅他的局。”孙正宇正经起来的样子有点让人好笑,特别是那一对不对称的浓黑眉毛。他看到两个人表现出来的严肃更加重了他心中的疑虑。
“这次的局面估计会有点乱啊。”赵一博担心地预测,“国家安全部特别行动局全程保护那个洋人,国际杀手挑战人鬼星夜,血色黄昏怎么突然要插上一脚呢。”
“我们还不知道国际杀手有几个,还可能有国内其他的杀手。”孙正宇阴郁地说道。
“特别行动局是什么?”李希柘依稀记得王老大和他说过,但他当时并没有特别注意。此时看到两个人老成精的下属特意提起,就明白这个什么局就不好惹,还与国家扯上了关系,更不可小觑。
赵一博一副小屁孩的神情又出现了。他嗤笑了一声:“你一个皇权杀手,连它都不知道吗?”
李希柘有点尴尬,他对人对事一直都是兴趣使然,除非有必要,否则绝对不去多管闲事惹麻烦他的理念是作为一个为组织服务的杀手,只负责杀人,至于擦屁股这种脏活,组织会替他解决的,所以他没去过多地在意与了解。
“特别行动局是国家安全部于1997年成立的一个特殊部门,它独立于其余十六局外而存在,也叫第十七局。虽然它成立的时间比较晚,但它其实是早已存在的一个神秘部门,在没公布之前是一个国家高度机密部门。据说它的成立与1990年——那时候我才15岁,还没加入组织,这些事都是我听说来的——人鬼星夜犯下的一桩大案子有关。星夜盗取了一份高度机密文件,并杀了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有的说是二十个,有的说是五十个,更有的说是一百多号人,国家安全部一直在竭尽全力秘密抓捕他,但每次都被他成功地逃掉。我听组织内部一位朋友说最后一次抓捕他是在2001年,人鬼星夜杀了三十七名武警以及四个情报人员后扬长而去,然后就消失了。九年过去了,星夜重新现身。我不知道组织是如何找到他的,但如果组织都能找到他的踪迹,那么我想特别行动局也可以。”孙正宇说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思绪还没有完全回到现实中来。
“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2000年,不,应该是1999年农历腊月三十的晚上,我还在家里吃年夜饭,没想到大年初一的凌晨五点接到组织集合的消息,当天晚上,从中国各处乃至国外赶来的成员聚集在一处废弃的工厂里。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组织聚集了无论是杀手、情报人员还是扫地的、打铁的等所有人员,我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戴着面具的人。结果只是告诫我们从今以后不得随意在外惹事生非,轻则斩手,重则除名。对于组织大年初一的召集,组织里有些激进者心有怨恨,不把此当回事儿,一些成员仗着自己拥有血技私自犯下几件案子,然而最后他们都消失了。”赵一博似乎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冲动,心有余悸的表情被李希柘看在了眼里。
“据说在1999年腊月三十那天晚上,特别行动局找到了血色黄昏组织的创始人。创始人作为一个顶级杀手,自然不会将那些人放在眼中,而特别行动局也没动用常规武装力量抓捕创始人,只是利用权限将方圆十里内都封锁了,并动用几百名武警在五里范围内戒备着。”赵一博说到此处,语气里满是对血色黄昏创始人的尊敬与仰慕,“能让特别行动局动用如此大规模的武警防备,他真不愧当得起一个顶级杀手组织里人人敬仰的英雄。”
孙正宇与赵一博目光之中的狂热,让李希柘感到十分讶异,他以为血色黄昏只是靠着那两把“权力”与“敬畏”来强迫组织成员心生畏惧,没想到它的精神之所在竟是创始人。
“‘黄昏之鸟’不愧为‘黄昏之鸟’,面对特别行动局的包围丝毫不慌张畏惧,仍然从容不迫地放鞭炮守岁……”
“黄昏之鸟是什么?”李希柘打断孙正宇的话,他觉得两个人在胡诌,连创始人放鞭炮都知道,似乎是与他并肩作战一般。他内心已经将这个关于血色黄昏创始人故事的真实性等级降到了最低。
“黄昏之鸟是创始人的诨名,在杀手界可是名号很响亮的。”赵一博抢话给李希柘解释,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
“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特别行动局竟然派出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创始人不想与一个小姑娘战斗,面对对方的挑战只是一味的回避。于是特别行动局将‘权力’与‘敬畏’拿了出来,然后威胁说不应战就除掉血色黄昏,创始人被逼无奈,左手‘权力’、右手‘敬畏’与少女对战。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看似很弱,实际上却超乎想象的强大。创始人与少女对战几个小时后,最终不顾众望,赢了特别行动局。自此一战后,特别行动局在业内就出名了,自那以后凡是有特别行动局插手的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很低。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那名棋差半招的少女似乎很喜欢组织为刀命名的方式,她将自己的刀命名为了‘武则天’。”
“刀语呢?”李希柘对这个关于特别行动局的故事不是很满意,他突然深思起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对于“英雄”式的故事,人们往往只关注并夸大其英勇事迹,以此造就了供人崇拜的英雄,而省掉本本不可被忽略的“细枝末节”。
他不打算深究,反正与他无关紧要。
“不知道。只知道刀名‘武则天’。”
武则天,武则天……好威武霸道的一个刀名啊!
☆、胆怯与大胆
1
新知识在教室里被阻断了传授之路,一条宽阔的大河横在它面前,它需要花费一年多的时间渡过这条河,然后登陆上岸,继续传经授道如同玄奘西行取经遇上了通天河。我经常看见它在一年之后殷切地期盼着,而我和众多学子正在反复宠幸□□容纳于胸腹之中的旧知识。
对于少部分学子来说,旧知识像是糍粑,用芦竹将石槽里的熟糯米捣得越烂,做出来的时候味道就越香,吃起来就会溢出享受;同样,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那些淤积在肠胃里的旧知识就像是经年累月埋在地窖里的红苕,从没有精心打理过,殊不知早就烂透在地底下,还散发出一股熏人的恶臭,此时被挖出来,反倒恶心了自己。
还有传道授业解惑之师者,他们脑海里的知识就像是谷仓里的陈谷子,时常担出来搁在太阳底下晒一晒,还不至于长了虫,但磨成米后自然也就成了陈米,自己吃着不好吃,看到别人吃得津津有味、拍手称赞就笑得合不拢嘴,对于不愿意吃的就尽量加两个菜,凑合着还是可以下咽,要是仍旧不愿意的,那就饿着吧。
我心中本来是想将老师的知识比喻成农家肥的——促使我产生这个比喻想法的是一句经常出现在作文中的比作句:老师像是辛勤的园丁,培育祖国的花朵。以及我在农村老家看到担粪施肥的农人们,即使是一米六的矮小庄稼汉,也有强健的肩膀,很有技巧性地挑着粪桶——但这个比喻难免太有恶臭屎的味道,而且也可能会被人误解为我是在侮辱知识、侮辱老师。
其实我怀疑好多人都只看过自己的屎尿,对“农家肥”这一传统伟大概念却没有丝毫的想象力能让其在脑海中成型成状。自然有很多人自恃身份高贵、三观正常,会不愿意去想象农家肥,更会推三阻四、颇有微词,他们会觉得这简直毫无意义,而且混账。这东西会玷污其“纯洁”的思想。
确实没有任何意义。我也是这么想的,以至于每当有挑粪的农民从身旁走过时,我都会远远地捂鼻避开。确实很臭,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土地养育了我们,但使我们茁壮的却是农家肥啊。”流萤讥讽我的做作,我不以为意。“这也是传承了几千年的农耕文化。”
她这种奇怪的想法使我惊愕地感到不可思议。
我原本只想在课堂上开个小差,毕竟我属于少部分人,我时时都在捣我的“糯米”、做我的“糍粑”,也就想着偶尔拒绝吃老师的“陈米饭”,毕竟无论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感到厌烦的。
此类粗俗的比喻是在乡下生活里偶然得之,我自然不敢将其用到作文中——我还没放肆胆大到拿我的分数冒险,尤其还是用这种低俗的东西作比喻——得了低分,免不了会被嘲笑一番;得了高分,还得另外算上同学们“稀奇古怪”的目光。这两样都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