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一开始一副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接着可能是想起了上午的那个女人,“啊,是的。”点了点头。
“你在和她交往吗?”
从谷地惊讶的脸上,知道自己问的太过于唐突了。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了。只是看到他们关系那么的亲昵,心里很介意。
“她是我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社团。但是她已经结婚了,而且也有了孩子。”
如果交谈时的对方是男人的话,榛野首先就会确认对方手上有无戒指。但因为刚才那个负责人是个女人,别说手指,就连脸都没有花心思去看。“是吗?”
冷静下来想想,只是因为看上去关系很好,就联想到是不是在交往也的确是太过于跳跃了。渐渐地感到尴尬起来,于是站起身来说,“我先走了。”
那天晚上第一次在自己的梦里梦见和谷地上床。醒来后有点吃惊,但并未放在心上。工作太忙了,疏解不了欲望时,晚上就会梦见和白天里公司见过的看得顺眼的同事或者客户上床什么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能只是因为中午跟他一起吃了个饭,所以给大脑皮层留下了印象,晚上才梦见他吧。
可是梦不是一次就结束了。开始连续的梦见和谷地上床。就算白天在公司里一句话都没有讲,晚上还是会梦见和谷地激烈的交合。如果白天在办公室里和谷地讲了那么一句公事,晚上就会梦见和他在办公室里做龘爱。梦中的谷地非常地暴烈,强迫式地压上自己,激烈地不可抗拒的侵犯着自己。因为人在做梦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榛野总是贪得无厌地渴求着这个比自己大很多岁的男人所带来的无比快感。
有一天坐电梯时只有榛野和谷地。谷地是后面进来的,对着榛野点头示意后就背向着站在前面。一瞬间,榛野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神思恍惚起来。如果这是梦的话,这个比自己高的男人会突然地转过身来抱住自己,然后和自己激烈的做龘爱。在期待着被男人抱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站在前面的男人先自己一步走出去了。恍惚的意识清醒了过了,恢复了清明,这才是理所当然的现实。
那晚,榛野去酒吧勾了一个男人上床。就算说喜欢粗暴点,这个男人也未免太猛烈了,结束的那一瞬间,意识模糊起来。陷入了昏睡中之后沉溺于幻想的梦里和谷地紧紧交缠不停接吻。
身体被大力的摇晃,美梦被粗暴地打断了。
“已经到时间了,起来。”
淋浴也来不及了,忍着不快套上衣服。突然被问道,“谷地……是你的男朋友吗?”不由得震惊住了。
“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名字……”
已经穿戴整齐收拾完毕的男人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吸着烟,吐出烟圈说,“做的过程中,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你叫了多少次。反正不过是一夜情,只要彼此爽了就行。但是最低的礼貌你总要保持吧。托你的福,我这里都硬不起来了。”
和男人在旅馆门口分道扬镳。末电车已经没有了,只能走到大路上叫出租车回家。看着窗外流动的夜色,心理想念的还是谷地。
已经不年轻了,也不是英俊的男人。工作的上进心也没有。和自己的生活频率完全不一样。别说共通点了,能让自己产生一点好感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心理很介意他。很在意他。
出租车行驶到了家附近,下车走在了回家的人行道。灌进脖子的寒风冰冷地全身瑟瑟颤抖。出租车远去了,人行道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明天白天还要上班却和男人鬼混,这大半夜地一个人怔怔地站在这路中央到底是要干什么?
为目前为止的人生没有任何的不满。有选择只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能力,也从不因为自己是GAY而感到愧疚。就算被称作社会的少数群体,只要跑到相应的酒吧里去,就能发现有着相同癖好的人随手一抓一大把。
这样的空虚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是这样的心情就不行呢?的确年华在渐渐地逝去,自己在慢慢地变老。可能已经做不到这三十年来那样子的随便找个上床对象就行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不得不花钱去买男人的一天总会来临。
回到了家,灯光明亮。累了……累的都忘了去浴室淋浴就直接窝进了被窝。那不经意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莫明情绪,令自己悲伤的想要哭泣。为什么会沦陷到这个状况,已经无法用理性去自我心理分析了。先暂时的撇开这份情绪,天已经破晓,新的一天来临。去公司的话,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埋头干活的谷地。自己已经在意他到这个地步了,但是心理却很清楚的知道,谷地对自己没有一丝的介意。
就这样抱着自己不了解也无法派遣的心情到了年末。公司里举行忘年会。榛野也去露了个脸。谷地虽然也参加了,但是和自己的位置隔的很远。
第一摊结束了,在去第二摊的人中看到了谷地。男人被同事抱着肩膀问,“你也会去吧。”的时候,脸上虽有丝犹豫还是点点头说“是的”。本来不打算去第二摊的榛野被同事礼貌性的问“课长也去吗?”时,“去露个脸。”地回答道。
去往第二摊的路上,大家没有结伴而行,而是走的稀稀拉拉的。走着走着,忽然谷地的身影消失了。莫非是中途回家了吗?诧异地想着想着已经走进了公园,看到一群人在长椅前围成了个圈。
椅子的下面有一只幼猫。这小的能放在手心的幼猫,却用着人无法想象的超级大声“喵喵”地嚎着。
“是肚子饿了吧?”一个女社员坐了下来,抚摸着幼猫的头。
“牛奶什么的,买过来让它喝吧?”
“啊——算了,不用了。”一名五十岁的社员,将视线从肮脏的幼猫身上移开,“这种为了一时的自我满足而施舍野猫一时的食物,不是更加可怜吗?顺其自然,让它自生自灭吧。”
女子不舍的看着幼猫,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部队再次移动了起来穿过了公园。
榛野对干事说,“我想起我有要事在身。”于是,离开了队伍。谷地已经不在那里了,那去第二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原路返回时,发现刚才的椅子旁边蹲着一个人。意识到这个人是谷地时,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顿住了。
幼猫正在拼命地啃咬着男人右手捧着的塑料袋里的鸡蛋饼。一直看着猫的谷地抬起头来,总算意识到了榛野的存在。“榛野课长,”叫着自己的名字,“你没有去第二摊吗?”
“……突然想起有要事。”
瘦弱的脏猫吃的满地都是碎渣。“给猫喂食是为了自我满足吗?”
谷地为难地笑了起来,“……如果自己是猫的话,能让自己吃饱一顿饭,就算是同情也好。”
“可是猫从此就会徒然的期待下一餐的施舍,这难道不残酷吗?”
谷地看着榛野的脸,“那些认为期待着下一次却等不到而失望是多么的可怜的想法,只是一种自我中心罢了。”
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猛然刺进榛野的胸膛。
“对于这个小家伙来说,期待就是一种生存下去的希望不是吗?”谷地伸出手,蹭着幼猫的脑袋。
在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为自己辩解的话语之前,榛野被一种害羞的情绪给笼罩了,耳朵热了起来。
也许自己就是类似于这只瘦弱的脏猫吧。也许就像回到家后就会被遗忘的微不足道的事物一样。到了第二天,想着“那只猫没事吗?”的人几乎没有。我们的想法无法传达给猫。自我满足,同情,哀伤等不管什么都不能。可是,吃饱了肚子这件事情确是实实在在的。这样的事情,谷地心里也多半知道的吧。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