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如此诵唱。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害怕死亡。不对,也许只是害怕痛苦的死去吧?这方面他不是很清楚。现在也完全无法考虑。
那孩子也是这样。
不,那孩子会更加痛苦吧?不是这个样子吧?
寒冷。无法动弹。
连关上冰箱都无法做到。
能感觉到泪水滚落在面颊上。只有泪水滚过的痕迹有短暂的温暖,然后立刻冷却下来。
直到药物见效,身体可以活动为止。鱼住都好像尸体一般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东京那场好像源于老天爷一时兴起般的降雪,是在鱼住二度发作的几天后的早晨。
刚好熬夜完成论文的鱼住,看到了在逐渐亮起的天空中无助的漂浮的雪花。是十二月中旬。今年会变得很冷吧?他想到。雪花没有堆积起来,只是掉在路面上就是消失了。
他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前往了并非自己大学,而是东研大的附属医院。
第三次发作还没有到来。鱼住变得无法乘坐快速电车。考虑到万一发作的场合的话,位于封闭空间让他觉得不安。这个担忧恐惧进一步恶化的话,他也许连各站停车的电车都无法乘坐了。恐慌症发作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陷入“因为恐慌而恐慌”的恶性循环的话,就很难摆脱了。
今天是和南云约好的圣诞会的日子。孩子们在等待天使。
因为是第二次,所以他多少习惯了一些。被孩子们好像抢夺般的翻走礼物,被指着假翅膀说这是假货。他和即使如此也很高兴的缠着他的小病人们,进行这孩子气的游戏。
有去年就在的孩子,也有新的孩子。此外,多半也有去世了的孩子吧。
——为什么人类会死呢?
曾经如此询问鱼住的女孩子找不到了。鱼住想要相信她是病情好转而出院了。如果真的相信的话,其实只要询问南云就好,可是他做不到那一点。
“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这边,你可以走了哦。服装和翅膀就还到我的研究室去。——疼疼疼,胡子是真的,所以不要拽啦!你们这些坏小孩!”
就好像被蚂蚁覆盖的糖果一样,被孩子覆盖的南云如此说道。原本还以为他会更加的把自己使唤得团团转,不过好像是因为自己的脸色不太好。鱼住决定老实听从他的安排。
长长时间的背着翅膀架子的话,多少也觉得沉重。不过因为就算摘下来也还要自己拿着,所以他就以这个模样走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患者们,向鱼住投注了有些吃惊的视线。
不过也不奇怪吧?天使在医院昂首阔步可是很稀罕的。
“哎呀呀,是天使。”
他向着传来很开心的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就看到了正在乘坐轮椅移动的滨田母亲。
“啊,你好……”
“鱼住原来是天使啊。”
“是,是天使。”
她好像刚好结束检查。陪同他的年轻女护士用发呆的表情眺望着鱼住。
“要回病房吗?我陪你去吧。”
“哎呀,能够有天使陪同,太精彩了!”
刚好路过的小儿科护士,说明了鱼住刚才是在参加圣诞会。于是陪同滨田母亲的服饰也明白了。
“那么,拜托你。滨田女士,因为休息一会儿后还要进行复健,所以请您不要忘记。”
护士鞠躬行礼后,鱼住开始推轮椅。天使的翅膀遭遇空气的抵抗,轻微的摇摆了一下。
擦肩而过的老人笑着说“哎呀,还以为迎接我的使者到了呢。”挂着点滴的初中生年纪的女孩子,只是侧眼瞥了一下就笑了出来。
穿过走廊后,他们上了电梯。
“嘻嘻,大家都在看呢。”
“啊,南云大夫是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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