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我们性格不合哦。那家伙绝对是A型天蝎座。”
文月笑着说道:“久留米会进行好像留美子那样的分析啊。”
确实,试图用血型和星座来决定一切是女性常常采用的方法。
“因为方便啊。这样就不用东想西想。可以对自己说‘啊,原来是八字不合。只能死心了’。”
“怎么说呢?今天的久留米好像很消极。怎么回事啊?”
久留米因为三鹰担心的声音而笑出来。没什么怎么了。他重新打着打火机。话虽这么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耍酒疯方式不是很好。还是趁着这个自觉没有消失就回家比较好吧。
“鱼住让人担心啊……下次要不要去大学看看呢……”
三鹰在他身边这么嘀咕。
久留米默默地吸了口烟。他觉得自己今天吸了相当不少。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尼古丁依存症吧。他自己都这么想。
他明白——鱼住的事情,只有鱼住能解决。
PTSD。是标准的疾病。是属于医生的领域。久留米无计可施。不管久留米考虑什么都没用。鱼住的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也不可能抹消他的记忆。鱼住曾经濒临死亡,但还是试图活下去。活着,但没有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也许就好像居住在浊流中的小鱼一样。
鱼只要深深地沉入水中,就不用暴露在激烈的波浪中。所以他深深地,深深地潜了下去。久留米想要捉住那条美丽的鱼,想要触摸他。所以无视鱼的状况,让他浮出了水面。
当然,鱼本身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的,不是只有久留米这么做。众多的人在短时间内扰乱了水底,给予了沉睡的鱼浮力。
然后,久留米将浮出的美丽鱼儿汲取到了手中。
他吻上闪烁着淡淡光彩的鳞片,伴随着爱意和他共同入睡。鱼看起来很幸福,而看到那样的鱼也是久留米的幸福。注意到自己的愿望是他人的幸福时,久留米有些吃惊。因为他是第一次如此思念其他什么人。
但是,他无法永远地将鱼收容在手中。
天亮之后,鱼就要返回河中。
激烈地起伏的水面。
无法下沉的鱼,被波浪蹂躏到狼狈不堪。被石头摩擦,背鳍和尾鳍都变得伤痕累累,鳞片剥落,发出无声的悲鸣。
但是,已经永远也无法返回水底。
久留米只能单纯地眺望着那一幕。因为那里是鱼住的河,所以久留米无法做到改变河的流动。
他什么都,做不到。
将变短的香烟压到烟灰缸上后,视野中好像笼罩上一层红纱。虽然从他破裂的嘴唇中渗透出血液,不过由于醉意上头,他没有感觉到疼痛。
明明有伤口却不疼痛,这算是幸福吗?
久留米不明白。
“鱼住,你看这个……你在吃什么?”
转过头来的美貌研究生正在蠕动嘴巴。他左手拿着那个,右手好像在操作鼠标。在咕嘟一声咽下后,他礼貌地回答:
“……香蕉。”
“不,我知道那是香蕉。就是有微妙曲线的黄色水果。那个不可能是香蕉以外的东西。”
“嗯。这上面写着是……厄瓜多尔香蕉。”
“品种什么的无所谓……现在是十一点。不是点心时间。”
在日野研究室,没有人会一面工作一面吃东西。虽然视工作内容而定,茶水或是咖啡之类的还能被原谅,可是香蕉就有点太显眼了。正因为如此,鱼住才对着显示屏躲躲藏藏地在吃吧?
“嗯……对不起。”
鱼住低垂下眼睛道歉。伊东还没有习惯那个睫毛的长度,不止一次地看到入迷。
“不,那倒也没关系。”
看到他垂头丧气成那样的话,伊东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比起对前辈进行提醒的冒昧感来,好像是欺负了没恶意孩子的感觉占了上风。鱼住挂着怎么办的表情凝视吃到一半的香蕉。是好像在和香蕉进行精神感应对话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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