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_天堂之火/Fire from Heaven(亚历山大三部曲之一)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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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1 / 2)

国王坐在帐篷里听着比奥夏人报告敌人的情况。第比斯人压迫他们,他们的盟友雅典人公开出卖他们。他们在这次冒险中没什么可失去的。他和气地接待他们,倾听他们的麻烦,保证会补偿他们,记下他们说的东西。黄昏前,他骑马上山自己看地形,带着亚历山大,帕梅农和另一个马其顿领主阿特拉斯。保森尼阿斯带领的禁卫军跟在后面。

延伸在他们脚下的平原,因为发生过多次战争,被诗人称为战神的舞场。联盟军渡河开往南方的山脚下,离这里大约3里远。他们的营火在冒烟,不时闪动着火光。他们还没排列好战斗队形,像不同种的鸟群,每个城邦自行结集。他们的左翼对着马其顿的右翼,驻扎在高地上。菲利普眯起他的好眼睛盯着他们。

“那些雅典人。我要把他们从这儿引开。老弗卡是他们唯一不错的将军,被调到海军去了。他太精明,德莫斯提尼不喜欢他。这是我们的运气,他们派了查瑞斯那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嗯,对了,我要在佯退前发动一场漂亮的猛攻,他们会上钩的。”他咧嘴笑着,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那个小国王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亚历山大皱着眉头,然后放松了,他也笑了笑,像个要移开堵住河流的石头的工程师般看着下面的人。又高又瘦,黄胡子蓝眼睛的阿塔拉斯,策马上前几步,然后又转回去了。

“这么说,”亚历山大说,“中间都是些杂牌军,克林斯人,阿开亚人,右翼……”

“那是他们的总指挥,底比斯人。交给你对付了,儿子,我不会动你的盘中餐。”

河流在逐渐变暗的苍穹下反射着天光,河岸边长满杨树。旁边的方阵里,第比斯人的营火闪耀着。亚历山大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有一会儿他想象着远处的火光下人们的脸,‘所有的门都打开了,战士们涌了出来,骑兵和步兵,发出战斗的呐喊。’

“醒醒,孩子,”菲利普说,“我们该看的都看到了,现在我要吃晚饭了。”

帕美浓总是和他们一起进餐,今晚还有阿塔拉斯,他刚从福柯斯回来。亚历山大不自在地看着值勤的保森尼阿斯,这两个人碰面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他带着特殊的热情问候保森尼阿斯。

是阿塔拉斯,死去对手的亲戚和朋友,策划了下流的复仇。亚历山大不明白,为什么像保森尼阿斯这样不缺乏勇气的人会找国王要求正义。而不是亲手报仇。他是想要菲利浦的爱的证据么?很久之前,在那件事前,他有一种旧式的美貌,会赢得荷马时代的那种傲慢的爱。但是阿塔拉斯是个有权势的家族的首领,国王的好朋友。而且很有用。还有,失去那个男孩让他难过。他劝保森尼阿斯不要报仇,他的名誉会恢复的。六年过去了,他笑得比以前多了,话多了起来,变得好相处些了,直到阿塔拉斯当上将军。现在他从不看人的眼睛,十个词的句子对他就想演说那么长了。父亲不应该这么不公道,这看上去像一种回报,就像人们说的……

他父亲正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他清理着思绪,但是无法释怀,就像吃了变质的食物般。

亚历山大在铺着碎石的池塘里洗澡,然后躺在床上逐条回忆着作战计划,他什么也没忘。他起来穿好衣服,在营火间悄无声息地走着,直到他走到赫菲斯提昂和其他人分享的帐篷前。他掀开门帘之前,赫菲斯提昂就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披上斗篷走出来,他们站着谈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各自的床上,亚历山大一觉睡到早晨。

战斗的呐喊在山间回响着。

在满是麦茬的田野上,橄榄树下,踩踏着收割了一半的果园,把葡萄踩成血红的桨汁,战斗纵队波动着,混合着,沸腾着,人群像气泡般膨大再爆裂,像发酵般扩展,喊杀声震天,人们互相叫喊,或喊向敌人,或者自己大喊,或者尖声惊叫,盾牌互相撞击着,马互相嘶咬,同盟军高喊着各自的战斗口号,军官吼着命令,号角吹响,一切笼罩在一片烟尘中。

左翼是雅典人,在山脚下为盟军殿后,马其顿人从下面发动猛烈进攻,三列联结的纵队矛尖朝前,像竖起浑身硬刺的豪猪,雅典人尽量用盾牌抵挡,最勇敢人插入他们的战线,用短矛或剑还击,有时被打退,有时让战线挫后。远处菲利普骑在马背上,信使跟在他身后待命,他的士兵们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他们战斗得迟疑而勉强,好像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线而羞愧万分。虽然到处喊杀声震天,他们却安静得多,他们知道要等着听口令。

中间的长长战线前后推移,联盟的军队和邻居无法协调作战,有时相互竞争,都知道战线被攻破的结果就是死亡。受伤的人继续战斗直到有盾牌护住他们,或者跌倒,被无法停住脚步踩踏。战线在一片烟尘中涌动,人们流着汗,抱怨着,诅咒着,聚集着,推进着,喘息着,呻吟着,就像投入海中的岩石旁边激起的水花,飞溅着血沫。

北方的河边,像一串珠子般排布整齐的是第比斯圣军完美的盾牌阵。一对对战士排成长列,每个人的盾牌斜搭在左边的盾牌上。每一对里的年长者在右边,持矛的一边,盾牌那边是年轻人,虽然年轻的人可能更成长的强壮,但是他不会要求和他的朋友换位。这一切都依照古代的法律,这里有新宣誓的情侣,决心履行誓言,搭伴十几年的同伴,已经做了父亲的人,爱成了同志情谊。他们的标记太著名了,即便在烟尘中也十分耀眼,他们的终生誓言是战斗的誓言。他们的青铜头盔和边缘交织图案的小圆盾,像金子般闪亮。短刃剑尚未出鞘,长矛的防线还未攻破。

帕美农的方阵对着他们,尽其所能挡住他们,他们不时向前推进,而且可以推进更远,但是因为害怕破坏和旁边阿开亚人的联合战线止住了。

他们就像磨利了的用熟的武器,人们在黑暗中也能凭感觉使用。“快点,菲利普,这些家伙该上一课,我希望你知道你往你儿子面前放了一道什么大餐,我希望他的牙口足够好。”

方阵后面,在弓箭射程外,骑兵等待着。

他们排成紧密的锲型阵,像弩炮般前端收缩,顶端是个骑手。

马被喧闹声惊扰,因风里送来的血腥味,和他们骑手的紧张的身体而骚动不安。在扬起的尘埃中喷着鼻子。人们跟邻居交谈着,或对朋友说着话,责骂或爱抚着马,想透过十尺高的烟尘中看出战斗状况。他们要对付重装步兵,这是骑兵的噩梦,骑兵对骑兵,对方的人和你一样容易掉下马,可以用长矛冲刺,可以在马背上俯身,可以用马刀砍杀。但是冲向矛尖朝前的严密的方阵让马害怕,他们抚摸着马的护胸甲,伙友军有自己的装备,但是他们很高兴听了那男孩的话。

最前面的那个骑手从马的眼皮上撵走一只苍蝇,感觉他的腿在绷紧,它知道战斗要开始了,这来自它毫无保留的信任,来自和他同声同气的马的直觉,“是的,是的,我下令我们就出发,记住我们是谁。”

第二排的赫菲斯提昂感觉着他的腰带,需要再紧一环么,不,没什么比在战线上整理衣服更让他生气了。我在他到达那里前要追上他,他神采飞扬,这时常是有所行动的兆头,这是他无言的狂热。在要塞被攻陷两天前,他就一言不发。我应该多带些水,那个夜晚我就这样做了。

一个信使穿过扬起的烟尘,喊着亚历山大的名字,信使传来口信,“他们上钩了,准备好。”

俯瞰着半岛粉色村庄的山上,在雅典军队第十行队列,德莫斯提尼和他的部族军团站在一起,年轻人在最前面,接着是最强壮的成年人,队伍很不自然地变动着,好像右手独自做着什么剧烈运动的身体,天越来越热,他们站着看已经几小时了,怀疑像牙齿般咬着他。

前面倒下的人胸口插着长矛,攻击带来震撼传遍整个方阵,直到他站立的地方。多少人死了,他和前线之间还有几行人?我不应该在这儿,我拿自己冒险是错待我的城邦。方阵向前推进,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毫无疑问,敌人已经退却,他和敌人之间还有九行队列。他们的战线在推移。你们还不知道这个,雅典的人们,我拿着盾牌和长矛站在半岛的战场上,把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有些人会说这些东西真重,而且你应该为拿你的利益冒险谴责我……。方阵的前沿传来一阵窒息的痛苦的叫声,谁是下一个,雅典的人们?

战斗的呐喊声发生了变化,一个快活的声音在人群头上响起,越来越近,不再远似天际,而是好像就在在山坡上。敌人在撤退,马拉松的胜利,萨拉米斯海战的胜利,在他眼前闪过。前面的人喊着,“追赶马其顿人。”他跟着其他人跑着,用他尖利的声音喊,“抓住菲利普,活捉他。”他应该在集市上被示众,然后他们会让他指认所有的叛徒,卫城上将树起新的雕像,解放者德莫斯提尼。他向跑在前面的人背后喊着,“向马其顿人进攻。”他急匆匆地跑着想看到这一幕,差点踩到一个阵亡者的尸体。(吐糟,雅典人这伙不着调的难道没给德叔做个青铜像,奶奶你怎么想呢)

联军的总指挥,第比斯人西格尼在战线后面勒住马,前面传来各种流言,都太混乱不能加以利用,总算回来一个他自己的探子,“马其顿人在撤退,”他报告着。

“怎么?”西格尼问,“他们的战线乱了还是没乱?”

“没乱,但是他们跑的很快,他们已经从高地撤退,雅典人在后面追击。”

“追击?什么,他们没接到号令就离开了指定的位置?”

“是的,他们已经在平原上了,他们在追国王本人。”

西格尼咒骂着,用拳头砸着大腿。菲利普,还有这些傻瓜,私生子,轻佻鼠辈,虚荣的混蛋,雅典的白痴们,那条战线会变成什么样,那里的缺口一定像剧场那么大了。他派出侦查兵带着一定要堵住缺口的命令,让侧翼得到掩护,别的地方都没有敌人后退的迹象,他们战斗的更坚定了。

克林斯的指挥官收到命令,指挥侧翼比登上雅典人离开的高地强多了。雅典人让左翼完全暴露出来,朝克林斯人的方向散开了。西格尼派出他的军队,让这些雅典的说客看看真正的士兵的样子,在他们右翼的位置,圣军换了口令,迅速地移动着,他们成对应敌。

西格尼调动着了长列上的士兵们,现在一端松散,总体变弱了。在他面前,敌人排成密集的纵队,除了他们和这烟尘,人们什么都看不见。一个想法击中了他,就像腹部挨了一记重击。没看见年轻的亚历山大,他在哪儿,在福克斯守备?混在队列中没被看到?战斗开始的时候他在哪儿?

战斗前的平静降临了,经历了之前的噪音后几乎让人感到寂静,就象地震前沉滞的宁静,方阵涌向一边,沉重但严整,像一扇巨大的门。

门开了,但是第比斯人不会从里面出来,他们等待的东西来了,圣军的士兵,在他们封锁盾牌阵之前,彼此看了一眼,举起了长矛,两人一组。

在收割过的田地上,被踩塌的罂粟间,亚历山大举起剑,唱起战歌

被埃匹克里特训练过的响亮而悠长的声音在骑兵方阵头顶飞扬。,他们跟着唱了起来,失去了词句的声音,像云端的鹰的愤怒叫声,在他们走进视线前,第比斯人就感到地面传来他们雷霆般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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