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4_天堂之火/Fire from Heaven(亚历山大三部曲之一)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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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2 / 2)

有那么一刻,唯一的回答就是疲惫的老马般的喘息,国王通红的脸变紫了。

他在垫子上摸索着,他在这典礼上是唯一带了剑的人。

“婊子养的,”他从长榻上跃起,掀翻了餐桌,杯盘打碎了一地,他攥紧剑柄。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赫菲斯提昂绝望地对他耳语着,“走吧,快点,快走。”好像他不存在,亚历山大利索地拆下长榻一端的横梁,手里握着木头,带着冰冷热切的微笑等待着。

喘着粗气跛行着,手里握着剑,菲利普在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间跌跌撞撞地走向他的敌人。他的脚踩到一块果皮滑倒了,在甜点和盘子碎片间趴倒在地。

赫菲斯提昂上前步,有一瞬间本能地想扶他起来。

亚历山大绕过坐垫,手扶着腰带,昂着头,看着脚下烂醉如泥的男人在打翻的酒里翻滚找他的剑。“看,看这个要跨越欧洲向亚洲进军的人,他在越过垫子的时候还会摔倒呢。”

菲利普两手撑地,想用好的膝盖站起来,阿塔拉斯和他的亲戚们围着他,在这片混乱中,亚历山大向朋友们使眼色,他们跟他出来,沉默而凝重,好像在夜行军。

在门口的岗哨上,看到这一切后,呆在原地的保森尼阿斯看着亚历山大,就像在沙漠里渴的要死的人看着给他一杯凉水的人。没人注意到,在想别的事情的亚历山大也没看到,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好相处的人。

牛头在院子里嘶叫着,他听到了主人的战斗声音。青年们把节日花环扯掉踩在脚下,没等人服侍就上了马,在环绕派拉的石子路上飞驰。在王宫的院子里,在夜灯的火光中,亚历山大看着他们,读着他们的表情。

“我要送我母亲去她的兄弟在埃皮罗斯的王宫,你们要跟着我们么?”

“我算一个,”托勒密说,为了他们真正的继承人。

哈珀勒斯,尼尔克斯和其他人围了过来,因为爱,因为忠诚,因为对亚历山大的命运的信念,因为害怕国王和阿塔拉斯会记恨他们或是受到别人的羞辱。

“不,你不行,菲勒特斯,你留下。”

“我要去,”菲勒特斯回答,看看四周,“我父亲会原谅我,就算他不原谅又怎样。”

“不,他是个好人。你不该为我反对他。听着,所有的人,”他的声音带着平常发号施令的音调,“我们现在必须离开,在我被关起来,我母亲被毒死之前。轻装出发,带上马,你们所有的武器,能找到的钱,一天的食物,所有习惯战争的仆人,我会给他们马武装他们,第二班岗哨的号吹响后在这儿集合。”

他们四散离开,除了赫菲斯提昂,他像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上看着舵手的人一样看这他。

“他会后悔的,”亚历山大说,他想起埃皮罗斯的亚历山大,“他把他放上王座,他会发现盟约出了麻烦。他会失望的,直到母亲重获她的权利。”

“你呢,”赫菲斯提昂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哪儿?”

“去伊利里亚,我在那儿能做很多事。我了解伊利里亚人。还记得克索斯么,父亲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他造过一次反,而且还想来一次。他认识我。”

“你是说……”赫菲斯提昂说,希望没有更多的了。

“他们是好战士,他们会做的更好,如果有个将军的话。”

完了就是完了,我怎么才能帮他呢?赫菲斯提昂心想。“很好,你觉得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其他人不需要走的比埃皮罗斯更远,除非他们自己想。现做好眼前的事。我们看看全希腊的统帅在埃皮罗斯疑虑重重,伊里利亚准备着战争的时候怎么向亚洲进发。”

“我给你收拾行李,我知道放什么进去。”

“母亲能骑马真是太好了,我们没时间写信。”

他去找她的时候她还没熄灯。她责备地看着他,只知道他从阿塔拉斯的房子来。房间里满是烧过的草药和鲜血的味道。

“你是对的,”他说,“太对了。收拾你的珠宝,我带你回家。”

他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己的旅行包裹已经收拾好了,像赫菲斯提昂许诺的那样什么也不落,在最顶上放着装了伊里亚特卷轴的皮革盒子。

通向西方的大路前方是埃盖。为了避开它,亚历山大让他的人从训练山地战的路绕行。山脚下的橡树和栗树已经落光叶子,峡谷路满是落叶的小路又湿又滑。

在这穷乡僻壤,人们很少见到陌生人。他们说他们是朝圣者,要去多多那求神渝。穿着羊皮斗篷,带着旧旅行帽子,没人能认出他。他没刮脸,看上去年龄大些。下到环绕着柳树,沼泽和河狸的坝的卡斯特瑞亚湖畔,他们换上好衣服。知道会被认出来,他们说着同样的理由却没人提问。王后和国王不合的事情多年来人所共晓,要是她想从宙斯或戴俄尼母神那里获得建议,那是她自己的事。他们走在了流言的前面,是有人追他们,还是像被赶出家门的狗一样无人理睬,还是菲利普指望着让时间解决一切,没人知道。

奥林匹娅斯多年没这样旅行过了。但是她在埃皮罗斯经历过长途跋涉。因为科尔克亚国王的海盗劫掠,埃皮罗斯所有的旅行都是在陆上进行的。第一天她因疲惫和傍晚的寒冷而苍白,他们在过冬的牧羊人留下的小屋宿营,不敢信任离家这么近的村庄,但是第二天她就好多了,很快就表现得跟男人们一样,双眼和脸颊容光焕发,在接近村庄前她骑马前行。

赫菲斯提昂在其他人后面骑行着,看着她裹着斗篷的纤细身材,他们头碰着头,商量着,计划着,互相信任。他的敌人占领了阵地。托勒密高人一等地看着他,他没有恶意,甚至不曾注意到,他在享受着自我牺牲的感觉。他把泰雷沙留在了派拉,在仅一个月的相聚后。赫菲斯提昂在做着他唯一能做的事,和牛头一样,他就像亚历山大的一部分,没人会注意到他。他觉得他们好像会永远这样旅行下去。

他们向东南进发,沿着马其顿和埃皮罗斯间的分水岭。渡过泛滥的河流,在格莱米和品多之间的高地上抄近路。他们爬上高原后,马其顿的红土渐渐消失,开始下雪。路途危险,马很疲累,他们争论是否回到科斯特里亚,总比在荒野里晃荡强。一个骑士穿过山毛榉树跑向他们,希望他们赏光去他主人的房子。他因为职责不在家,但是留下要招待他们的吩咐。

“这里是奥利斯提德,”亚历山大说,“谁是你的主人?”

“别傻了,亲爱的,”奥林匹娅斯低声说,她转向信使,“我们很高兴成为保森尼阿斯的客人,我们知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在树林后的空地上一栋古老庞大的城堡里,他们得到热水澡,可口的食物和酒,温暖的床。保森尼阿斯把妻子留在了这里,虽然其他军官的妻子都在派拉。她是个又高又结实的山里姑娘。天性纯朴,对世界一知半解。她的丈夫在他们相遇前遭人错待,这件事她不太清楚,但是他会报仇的,这些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朋友,应该受到欢迎。但是要对付谁才需要王后这样的朋友?王子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伙友军团的指挥官么。她把他们安置的很舒服,但是孤零零地躺在保森尼阿斯每年来上两三个星期的卧室里,她听见猫头鹰和狼在嚎叫,身边的黑夜变的更浓。她父亲在巴蒂利阵亡,她的祖父在珀蒂卡阵亡,第二天,在保森尼阿斯指定的向导的带领下,客人离开了,她下到岩石地下室点查箭头和储备。

他们穿过一片栗树森林,那儿的面包都是栗子面烤的,然后穿过一片冷杉林。太阳照在积雪上,充满整个宽广的地平线,这是地神设置的边界。奥林匹娅斯回头望向东方,她的嘴唇念着从一个埃及女巫那学来的咒语,她对一块特殊形状的石头念诵着,然后把石头丢在身后。

埃皮罗斯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为了渡过一条涨水的河,他们不得不在一个村庄停留了三天,他们的马拴在一个山洞里。最后他们到了米洛斯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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