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臻摆了摆手道:“没事。”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觉得有些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郁舂展眉一笑,声音温润地介绍自己:“郁舂,新来的实习法医,几天前我和阳探长还在同一张桌子吃过饭。”
阳探长微微颔首,他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因为警局里的老法医到了退休的年纪,他们不得不去请一个新人。这新人才来的第一天,大家组织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是因为那一顿饭,太平已久的茶城出现了第一桩命案。
阳明臻伸手轻轻拍了拍郁舂的肩膀:“可有什么发现?”
郁舂摇了摇头:“王信和前些日子的死者一样,五脏六腑被挖,脸也被毁了,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阳明臻点了点头:“那就把尸体带回警局,麻烦郁法医了。”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不麻烦不麻烦。”郁舂补充道,“不过据我的观察,阳队长你真的该休息休息了,你脸色这么差,若是病倒了,这凶手该由谁去抓?”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药房抓点药。”阳明臻吩咐众人道,“你们先回警局,我出去办点事。”
郁舂点点头,微笑目送阳明臻离开。
第2章人面佩02
入夜,原本繁华热闹的夜市大街上冷清至极,走了好长一段路都看不见一个人影。因白天发生过命案的缘故,茶城的百姓都不敢在夜里出门了,就连那些流连于狐狸窝的男人们都被自家的婆娘关在了家里。
她们恐吓自家的男人:“你还敢出去找狐狸精,就不怕五脏六腑被挖掉吗?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给你收尸。”
男人们乖乖地缩回了床上,回想起白天看见的尸体,他们吓得打了好几个哆嗦。
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畏手畏脚的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路过白天死人的地方,他下意思地踮起脚尖,生怕沾染上什么污秽。
一阵冷风吹来,他背脊发凉,汗毛倒竖,吓得路都不敢走。
“大哥,你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年轻人那怂逼的模样就差跪在地上给死去的王信磕头了。
他似想起什么一样,骂骂咧咧道:“真是见了鬼了,连着好几天醒来旁边都有尸体。幸好那些窝囊废警察没有发现我,否则我邢庭真是有口难辩。”
邢庭是个盗贼,只在夜间活动。他每日的任务就是接受雇主给他的订单,进行偷窃,完成行窃后,再将所偷盗的东西送去给雇主。
几天前他在行窃时,莫名晕倒,醒来发现自己的旁边躺着一具男尸,那尸体模样极为狰狞可怖,吓得他屁滚尿流地跑了,躲躲藏藏地过了几天,生怕警察抓到自己。
可是他等了这些天,茶城日报没有一丁点关于那具男尸的消息。他都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里。
正当他放下心来,继续偷盗,又睡着了,醒来又看见自己的旁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这个男人和之前的男人一样,胸腔被人掏得干干净净,脸被人挖得乱七八糟。
他连着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这他娘的不是在做梦!”
反应过来后,跑了好几里地,生怕被抓住进局子里吃牢饭。
邢庭觉得自己非常冤枉,明明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偷盗,图个温饱,不想摊上人命案子,可是每次偷了东西之后他都会躺在一个死人旁边。这是上天对他这个盗贼的惩罚吗?一想到这里,他就打算金盆洗手,老老实实地去找个正经活谋生。
谁知道今天早晨,一觉醒来,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门外那个绑架他的人说:“姑娘,你应该醒了吧?放心吧,昨天晚上你杀人没有人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不会揭穿你的。”
邢庭觉得脑子里面仿佛灌满了浆糊,门外的那个人男人喊他什么?
——姑娘?
放你娘的屁,老子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个姑娘!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他说我昨晚杀人了?
邢庭正欲开口问话,门外那人又说:“现在外面全是警局的人,我出去帮你探探风声,你最好不要出门,否则我也没法保住你。我虽不知你杀前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只有你帮我杀了王信那个恶棍,我就得把你当成恩人。你好好在这里藏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一说完,门外的那个人一溜烟便没了。
邢庭坐在床上无语问苍天,他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杀人犯,而且对方还认为他是个女人?
关于昨晚的杀人事件,他真的一点记忆都没了。只记得他昨天晚上很早便睡下了,不知道怎么的,子时一过,他感觉浑身发凉,从梦中冷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才那个男人说,他最近杀了两个人,加上王信就是三个人。难不成他前几天看见的尸体,真的是自己杀的?
他与那几个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去杀别人?再者说了,那死者身上的伤口,他也见过,根本不像是刀割的,有点像是被人生拉活扯开的口子,然后再从那口子里掏出五脏六腑。
邢庭自知自己没有这种能耐,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双手的指甲竟然变得那么长了,宛如十把小小的尖刀出现在自己的手指上。
“不会真是我杀的吧?”他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是我杀的,为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呢?”
邢庭仔细回想,每次身边出现尸体时,他都记不住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这一次,有人把他关进了小黑屋里,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