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华莱希亚想到修斯对于血族的恨意时，脸上的清浅笑意却是瞬间敛了起来，血族的背叛他们确实损失惨重，只是他却没有想到修斯竟是怀着如此深的恨意，甚至成了亡灵，至此他也只能无奈了。

成为亡灵就代表着他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尤其是这种怀着执念而生的亡灵，更是如此，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无法实现的怨念，而若是他的心中释怀，那么……

华莱希亚的沉默一时之间让气氛有些僵持，很久之后他才对着残血和凤无夜说道：“以后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来这儿了，这里很危险，即使你们知道这里的地形也是如此，你们如今没有逃脱空间乱流的能力，若真是陷入进去只有死亡一途，或者付出比死亡更大的代价。”这是华莱希亚的警戒，他并不希望他们两个会因为这些原因而遇到危险，即使他非常愿意看到这两人。

“我明白了。”凤无夜颔首，其实华莱希亚说得很明白，他们的实力还弱得很，所以如今的他们还没有资格进入这里，运气不会永远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只不过在这之后华莱希亚就没有再主动说起过什么，而凤无夜也不知说些什么合适，有些是不适宜，有些却是毫无意义，所以最后也就干脆沉默不语了。

“我们打算离开了，或许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凤无夜淡淡地说着，既然华莱希亚已经将危险性告知了他们，他自然不会愿意残血去冒这个险。

“嗯……”华莱希亚点头，即使他们重回这里，应该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因为那时的他以及瑟列斯都已不存在于这个时间了吧。

“送你们一个礼物吧！”华莱希亚蓦地对着残血说道，他从自己的颈上取下了一条项链，由碎晶镶嵌而成，美丽优雅而不张扬，只是闪烁着幽静的光彩，“这并不是什么神器，只是一件饰品而已。”说着他将项链戴在了残血的颈上，幽紫色的光彩衬着白皙的颈子分为诱人。

华莱希亚的身上的饰品没有任何的属性才是件奇怪的事，毕竟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装备没有？所以一件单纯的饰品才是一件奇事，而且看着华莱希亚珍惜的样子，更是值得玩味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凤无夜没有阻止华莱希亚的动作。

而这个赠物的简单动作也是宣告了他们的分别，在残血接受了华莱希亚的馈赠之后，他们就打算真正和华莱希亚告别了，而这一次或许是永不相见。

在凤无夜和残血与华莱希亚会面的同时，妖夜也面临着属于他的际遇。

在他踏入那扇大门后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发觉不对，整个空间在一瞬间密闭起来，而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凤无夜几人更是不知所踪，一思索自然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这所谓的血族之源还真的只有身为血族的人才能进入。

幽暗的空间中只有幽幽的烛光带来一线光明，身前身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只不过到了此刻，他除了继续往前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似乎依然一丝不变，在这样的环境中本应感到不安才是，然而奇怪的是妖夜的心中却始终有着一股淡淡的安心感觉，就如同到了最安全的地方，甚至刚才因为精神力透支而产生的不适也觉得好了许多。

精神的疲累得到缓解，妖夜这才发现这四周的石壁上竟是绘有壁画，靠近石壁就着烛火，他开始观察起这些壁画来。

这些壁画竟是描绘得栩栩如生，即使对于艺术不怎么了解的妖夜也清楚这些壁画的价值。

妖夜首先看到的是一块空旷的地方，一个男子浑身赤|裸地站在了中央，眼神中满是迷惘与寂寞，再走了几步后，妖夜就看见了第二幅壁画，这时图上不再只有之前一个人，他的身边有着另外五个人陪伴，而那几个人的容貌，妖夜却是熟悉的，虽然比他所见时的幼嫩许多，但那面容却赫然就是曾在华莱希亚那儿见过的西斯塔尔几人，只不过这时的他们的脸上没有他曾见过的深沉，只是纯真的微笑。

再往前走又是另外一个场景，几个孩子已经长大，正是妖夜曾见过的模样，只是这时的他们再看着最初那人时，已怀着恭敬，不再是之前那样自然的相处。

之后的画面不再是只有那几个人，妖夜看到了许多血族，他们看着西斯塔尔几人的神情，就如同西斯塔尔望着最初那人的。

画面一直在变化着，妖夜看到了那些血族受到人类的攻击，看到了西斯塔尔几人的愤怒，看到了最初那人的沉眠，看到了西斯塔尔几人与华莱希亚的会面。

一切截然而止，因为妖夜看见了他的面前出现了另一扇门，正是和他在外面所见的一模一样，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妖夜走了进去，而在那一瞬间门再次消失在空间之中。

似乎在这里只要走出一步就能进入一个新的空间，而妖夜竟已经开始习惯起来，只不过这次进入的空间却让他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稍稍打量四周就已看出了几分熟悉，再联想到之前所见的壁画，或许这里就是那个最初的血族诞生的地方。

只不过如今正中间悬浮着的物体却是之前的壁画上所没有的，一个泛着浅蓝色的光泽蛋形物体安静地飘浮在空中，光芒忽亮忽暗，妖夜下意识地靠近，仿佛有着什么力量从身体的最深处涌出，那样熟悉的感觉。

妖夜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很危险，但不知为何心底却不想去抵触这种感觉，顺应自己的心愿，悬浮的物体并不高，稍稍抬手就能碰到，在他的手碰到的一刹那，原本浅蓝色的物体一下子光芒大涨，刺目的光辉简直让人睁不开眼。

但是妖夜依旧没有放手，仿佛有着一股能量顺着他的指尖传递过来，而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很多东西，那是对于空间和时间的理解，脑中一下子涌入了许多陌生的东西需要他去理解。

此时的妖夜正沉醉于对力量的感悟，再加上刺目的光芒，所以他压根没有看见那个蛋形的物体最外层的壳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化作了点点星屑化入了妖夜的身体之中。

而当外壳褪尽的时候，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个屈膝环抱着的人，而在失去了支持之后的他就这么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虽然这点高度不会有什么大伤害，但真这么摔一下也是够受的。

不过这人并没有真的摔到地上，因为下意识地妖夜接住了他，在从力量的体悟中清醒的瞬间，就看到有什么从眼前落下，没有犹豫地就伸出了双手。

“是你？”妖夜看着少年精致的面孔，赫然就是出现在之前壁画中的第一个人，或许是整个血族的始祖，只不过看他如今一幅少年的模样，真的有些难以相信呢。

“你认识我？”少年打量着妖夜，确定这个人他并不认识，而在陌生人的怀中他很是不自在，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着的时候。

妖夜感受到怀中微微的挣扎，一想也就明白了原因，没有犹豫地就将他从身上放了下去，只不过那少年在双足着地时才发现此时自己竟是更为尴尬。

之前整个人半窝在了妖夜怀中，身体虽是裸着倒反而有大半被挡着，此时自己站到了地上才发现自己在他人的视线中是怎样的情景，无比的羞赧让他脸上烧起了火一般的艳色。

无处躲藏让他更觉得尴尬，最后还是只能向着面前惟一一个人求助，“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最后的声音已接近于蚊呐了。

妖夜随手从自己的物品空间中取出了一件无用的装备递给她，就见他飞速地穿上身，这才轻轻稍许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脸上的红晕却依旧没有完全消散下去。

“这是哪儿？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少年到了此时才想到自己的处境，只不过若是他想让妖夜来解释就着实难为他了，妖夜还想要眼前这个人来解释自己的处境呢，不过看来希望是被打破了。

“你是谁？最初的血族吗？”妖夜猜测着他的身份，从之前那些壁画来看这是最可能的答案了。

“最初的血族？我怎么可能是亚约默罕大人。”少年好笑地摇着头，“你叫我西斯塔尔就行了。”

“西斯塔尔？”妖夜惊讶地重复了这个名字一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西斯塔尔的模样他可是记得的，和眼前的少年差了不知多少，但这真的只是一个名字相同的巧合而已吗？

“你认识我？”西斯塔尔问道，眼前这个男子显然也是血族，虽然他不可能认识所有的血族，但是具有这样能量等级的血族，他却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而这个人显然不在他的印象之中。

98.一梦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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