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残血这目不转睛的举动显然也引起了凤无夜的注意，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停顿，不过口中却已经问起缘由来，“残血是怎么了，老盯着我看干嘛？”

“嗯，就想这么看着无夜。”虽然残血被凤无夜抓了个现行，不过他可没觉得任何不好意思，反而是直言自己的想法。

看着这样的残血，凤无夜虽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温暖，所以自然是任由他残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洗礼着。

待到凤无夜将两人都打理完毕后，才摸了摸残血的脸庞，轻笑着说：“好了，大家大概都等了很久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残血乖乖地点头，即使如今的他不再是孩子的模样，不过有些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在凤无夜面前的残血，大多时候还是一个乖宝宝。

果不其然的，当凤无夜和残血抵达大厅时，众人早已经候在了那里，看样子就知道在等他们了，而执子之手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坏笑着打趣道：“看来是离别在即所以分外热情啊，啧啧……”说着目光就瞟向了残血颈子上的那抹艳红。

凤无夜倒是没说什么，连唇边的笑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不过蓦然的执子之手感到了一阵寒风瑟瑟，赶忙往与子偕老身旁靠近了一些，对于这样一幕，大家都是看惯了的，除了觉得有些好笑之外，还真是别无他感。

这次除了凤无夜会离开游戏，轻风过耳和弥赛亚也要一同离开，毕竟弥赛亚才是最关键的人，而轻风过耳作为墨家的人，有他的帮忙成功的可能性相比也会增加不少。

和众人商量了一下他们三人离开之后的事宜后，凤无夜就下了游戏，从游戏仓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知会任何人，反而一个人坐着静静沉思了许久。

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他虽有自己的力量，但毕竟不可能与整个凤家对抗，两败俱伤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取得他爷爷的同意，就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只是该如何说却是要他好好去想想了。

他的爷爷凤离衡可从来都是只老狐狸，若是没有利益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凤无夜心里如此想着，脸上的那抹浅薄笑容却是含着一丝淡然与冷漠。

接通了视频电话后，凤离衡的影像立即出现在了屏幕之上，看着凤无夜，脸上也不免多了一分诧异，毕竟如今《异境》中纷乱不断，层出不穷的脱轨事宜让他们简直有些自顾不暇，而凤无夜却是如今游戏中最为重要那人，却怎会在这样的时刻离开游戏，何况他在游戏中也有着自己的牵挂。

凤无夜看出了凤离衡眼中的那抹疑惑，只是没有立刻释疑的打算，反而是缓缓讲述起游戏中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以及他的某些猜测。

“我想主脑必定已经开始关注我们了，我是无所谓，但我不会允许残血有任何损伤。”这是凤无夜的底限，他相信凤离衡可以看出他的决心。

而凤离衡正是明白凤无夜的认真，才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残血本就是游戏中一个虚拟人物，说实话凤离衡从没有将他真正当成一个真人来看待，然而自己引以为傲却也冷情的孙子竟然是真把这样一个虚拟人物放在心中，说实在的心中不恼怒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却也深深地明白凤无夜是怎样的性子，虽平时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若真有什么人或事让他认定了，那却是百折不回的。

而联想到如今《异境》内的局势，凤离衡也不禁轻叹了口气，主脑在游戏中自然是最高存在，虽然如今玩家也被困在了其中，但若是主脑不想让游戏世界崩溃，那也无法改变玩家的数据。

但是游戏中的那些虚拟人物却不同，那是主脑真正掌控的存在，抹杀他们对于主脑可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他立即可以创造出一个相似的，而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却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凤无夜会担心，实在是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只要残血是这样的身份，就必定无法摆脱那样的困扰，他终究只是一个生活在游戏世界的虚拟人物而已。

但是凤离衡却不得不怀疑凤无夜在此刻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凤无夜可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的人，而片刻之后他就知道了原因，听着那简直可称为颠覆的试验，饶是凤离衡都半响没有言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初那场战争造就了我们四大家族，但战争同时也可以彻底毁了我们四大家族的根基。”凤离衡的语气中有了怒意，虽然他们四大家族确实在秘密研究些什么，但这是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吗？更别说是联合了，要知道参与的人越广，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大，而这个代价却不是他们能够付得起的。

“这么说您是不愿意了？”凤无夜虽是用着敬语，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语气才是凤无夜最为危险的时刻。

“自然，我怎可能为区区一个虚拟人物，而让整个家族冒这样的险？”凤离衡毫不犹豫地拒绝，家族的利益早就融入了他骨子里，再难改变。

“是吗？”闻言凤无夜也是冷笑，温文尔雅的笑容中只剩下了彻骨的寒冷，“那么不知道若是人们知道了四大家族隐瞒了主脑将所有人困在了游戏中这样一件大事，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话音刚落凤无夜就听到了屏幕那头传来了什么碎裂的声音，“你这是威胁吗？”看似冷静的语气，但从之前的响声来看想是极为愤怒了。

然而凤无夜又怎会把凤离衡的怒气放在眼里，虽然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走到威胁这一步，但事到如今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后悔，凤家和残血在他心中的地位，从来都没有相较的资格，取舍之间他连丝毫的犹豫都不会有。

“你的朋友轻风过耳也是四大家族的人吧？难道连他你都不在乎？”凤离衡似乎也知道凤家在凤无夜眼里没有任何的地位，所以他另选了劝说的角度，他清楚游戏中凤无夜的那些伙伴对于凤无夜来说是不同的。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轻风过耳和我一样也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家族，至于弥赛亚，这试验本就是他提出来的，会面临怎样的风险我不相信他们没有想过。”德赛亚家族自然是想过了若是在尘埃落定之前被大众知晓的后果，但只要成功之后的利益诱惑却促使他们冒这巨大的险。

而凤无夜这话也是在提醒着凤离衡，在风险之后的利益所在，既然德赛亚家族能冒险一次，那他们也未必不可以。虽然眼下凤离衡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应，但凤无夜却相信凤离衡会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哼！”凤离衡冷哼了一声，脸上的怒气再也无法掩藏，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为了一个虚拟人物而来威胁自己，这让他简直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应对，所有的冷静都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只想把凤无夜给好好教训一顿。

“你给我冷静一下，再来想想之前这话应不应该说！这两天游戏你就不用上去了！”凤离衡冷冷地吩咐道。

说完之后凤离衡就直接切断了联系，深深地呼了几口气，他才稍稍缓解了心中那股郁塞之情，但是凤无夜之前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去深思。

目前他虽是软禁了凤无夜，保证消息暂时不会走漏出去，但凤离衡却也同时深深地明白他自己孙子的性子，既然已经向他摊牌，那么他必定是已准备好了后路，若是他眉猜错的话，恐怕他几天没有消息，那么他游戏中的那些伙伴就会把这消息给播散出去吧。

若那些人是普通人，他自然不会有此担忧，只要查出他们现实中的住处，再灭口也就罢了，但其中有些人却是他动不得的，这才是凤离衡最为担心的问题。看来留给他考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么想着的凤离衡又思索起了适才凤无夜所提到的德赛亚家族。

而凤无夜在凤离衡切断联系之后的一会儿，就已经察觉到了房外多出了几人，不用想凤无夜也知道这是凤离衡派来监视他的，虽然以凤无夜的实力对付那几人是绰绰有余，不过目前他还没有和凤家撕开脸的打算。

他相信凤离衡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106.同生共死

软禁的几天日子并不怎么难熬，除了无法再上游戏之外，凤无夜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毕竟即使这样的生活对曾经的他而言也是一种奢望。

况且凤无夜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凤无夜甚至很有心情地在计算究竟凤离衡还能沉默多久，这并不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更甚者凤离衡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威胁，才咽不下这口气吧。

不过凤离衡毕竟是一个理智到近乎无情的人，要怎样做才是最为有利的没人比他更为清楚，所以凤无夜只要等到他冷静下来找自己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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