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祁天只犹豫片刻,便用坚定的目光直直望向花非花,慎重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的确是一个试炼的机会,试炼自己的意志够不够坚强,却丝毫不畏惧失败的下场。
这是天机营的教训,若是认为值得,就要不顾一切去做。
花非花眼里的笑意更深,她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赤色的药丸递给他,并说道:“吃下去後便躺到床上,一刻锺左右便会睡下,记得,若你六个时辰内醒不来,你就只能一直睡下去直至死亡。”
路祁天拿过药丸仔细看了看,便昂首吃下去,接著合衣躺在床上,等待入梦。
房间里的两人一直没说话,等到约一刻锺,花非花起身去查看,知道他已经入睡,却对房间里另一个仍在默默吃酒的人道:“他是信任你还是信任我?居然就真的吃下去了,若我给他的是毒药呢?”
宋止行喝酒的动作停下了,淡淡说道:“他是个呆子。”
耿直,心软,死脾气,好说话,有些傻,曾经把他气个半死,偏偏又能和他呆在一起这麽久。
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不赞同但还会默默送上酒,生气时也不过是转身离去,连句大声些的话都没冲他说过,不管做赏金猎人时遇上多大的困难都未曾向他吭过一声,为了能让饭菜吸引他至少能多吃一些什麽美味都送上自己却啃馒头……
花非花静静看他喝酒,不知道看出了些什麽,突然说道:“若他真醒不过来,你该如何。”
“送他回天机营。”宋止行答得飞快,似乎於心中把这个顾虑思考了上万次。
“你已经因噎废食了吗?”花非花坐回原处。
宋止行沈默片刻,才静静地笑:“是啊,因为差点噎死了,所以现在只喝酒。”
花非花望向躺在客栈床上静静安睡的路祁天,喃喃道:“可是为了活下去,饭却是不能不吃的。”
“虽然这小子木讷无趣,但却令人安心,希望他能令宋掌门变回曾经的宋掌门。”
宋止行不说话,一口一口灌著酒,目光变得更为黯淡,落在窗外的明月上,若有所思。
四周迷蒙一片,路祁天身处其中一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他只是不停地前进,然而不管怎麽走,四周都是迷蒙一片。在他终於走累了打算停下来歇一歇时,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定睛一看,他的师父路之寒从浓雾中缓缓而至。
“师父?”
路祁天如见明灯一样喜悦地朝他小奔过去,可才迈上两步,就听得大喝一声:“孽徒,不要叫我!”
路祁天愣下,傻傻地看著从来都是威严中带著慈爱的师父一脸厌恶的表情。
“如果你不能放下,那你永远都不要回来,也不要认我做师父!”
一脸凶狠的路之寒说完转身就走,路祁天想追却怎麽也追不上。
“师父、师父,你不要走,等等祁天,师父!”
看著师父的背影逐渐消失於浓雾中,路祁天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师父怎麽会这样骂他,他做错了什麽吗?
他拼命地追,突然脚下一空,他失重地往下掉,接著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身体往水里一点一点下沈,窒息的感受加剧,他极力地往水面游去,终於浮在水面上时,他大口呼吸著得来不易的空气,无意间眼睛似乎瞄到了什麽,仔细一看,居然是个人飘浮於水面上。
他一惊,立刻游到这人身边翻过身一看,顿时倒抽一口气,是宋止行!急忙手伸在他鼻下探了探,知道还有气他才松一口气。
“宋、宋掌门,你没事吧,醒醒!”他拍拍那张苍白的脸,可怀里的人毫无反应。
路祁天四周看了看,便拉著昏迷不醒的人往岸边游去,尔後把他放躺在岸边。正欲想办法施救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傻愣在怀里的这具身体上。
宋止行现在只穿著薄薄的纱衣,经过水的浸泡,纱衣紧紧贴住身体且略显透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凹凸有致的锁骨,和胸前红色两个小点,视线往下,看到的是紧窒细瘦的腰和胯下软伏的器物,以及细长得似乎没一点肉的双条长腿。
喉咙干涩,路祁天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察觉怀里的身体动了下,急忙收住目光抬头一看,看到了正张开眼睛的宋止行。
“宋掌门,你还好吧?”
怀里的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逸了出来:“冷……”
“冷?”路祁天抬头四处一望一片浓雾,再低头看看彼此都湿透的衣服,有些泄气地道,“你再忍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
“抱我。”他怀里的宋止行挣动了下,“抱我就不冷了。”
“什──”
路祁天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忽然抬起上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相贴。或许真的有些效果,两个人的体温逐渐传递,原来有些冷的路祁天觉得身体在渐渐发热,贴在他身上的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重敲在他胸膛上,越来越大声,到後来仿佛有谁在他耳边敲大鼓般,震耳欲聋。
“祁天。”然就在这份可怕的嘈杂声中,一道清明的声音传进耳里,有些柔有些眉,不可思议的诱惑。
怀里的人慢慢抬头看他,露出一抹路祁天第一次看见的笑容,没有丝毫杂质,纯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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