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神人般负手而立的佟羡,凌息眼里没半点惊豔,反而嗤笑一声,道:“我还道是何等高手,原来是个身娇体贵的公子哥儿。察觉我跟随你们的不会是你吧,是你多少还有些本事,还是我轻功真如此不济?”
说完,凌息纳闷地摸著下巴思索。
佟羡依然是那抹不淡不浓的笑:“少侠的功夫自是高竿,只是你性子太急,好几次捺不住性子透露了气息,这才让佟某察觉了。”
佟羡一声少侠让路祁天不由摸摸自己的脸。
叫凌息少侠叫他大侠,难不成他看起来比较老成?
犹记得凌息还比他大三四个月呢。
路祁天这般郁闷却不知他和他那师父路之寒一样长年板著脸故作老成,个性不像个二十上下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沈稳厚实得更像个三十左右的壮年,人家看错他的年纪也不为怪。
“说的也是。”凌息了然一笑,“我直来直去惯了,叫我偷偷摸摸的我还真是不习惯。”
佟羡笑道:“不知少侠为何要跟踪在下。”
凌息顺了下一头火红似血的头发,坦然笑道:“没什麽,奉师父之命来查一件事,查著查著就找到了你头上,觉得你可疑便想跟著你看看你半夜三更的想干嘛。”
“不知少侠在查什麽事?”佟羡的目光闪了下。
“那就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了。”
佟羡顿了下,依然一脸笑容地道:“那可否请少侠不要再跟随在下?”
“跟不跟,那是我的事了。”凌息一脸痞子样。
“少侠到底想怎麽样?”
“不怎麽样,你可以继续赶你的路,我嘛,就继续跟我的。”
“在下一介本份生意人,自认光明磊落,少侠请不要苦苦相逼。”
“光明磊落?”凌息以嘲弄的目光自上到下从头看了佟羡个遍,冷笑,“这话,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调查了这麽多天,是你自认隐藏得很好,还是相信我没本事找出什麽,佟大商人,哦不,谭阿谭祭司。”
一听到最後的话,佟羡猛然摘下了脸上的笑脸面具,露出一脸森然,顿时,马车周围陷入一片冷寂之中,只有凌息还是那份自得。
“你找死!”
一脸冰冷的人低斥一声後,身形蓦地一变,瞬移一般逼至凌息跟前,只见当的刀剑相交声响起,再仔细一看,白衣如雪的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似剑却极短,似匕首却又稍长,且泛著萤萤冷光。
路祁天盯著这奇怪的武器看得出神,随即又被不远处的两人打斗的场景给唬住。
是的,凌息的武功不如他,但实战经验却胜他数倍,自十二岁起就被他师父丢出来混,十七岁时已经是战功赫赫人人耳目能详,和天天闷在天机营里的路祁天一个天一个地,加上佟──不,谭阿狠辣阴毒的身手,两人打斗的场景看得人目瞪口呆。
第28章
路祁天和师兄弟们过招基本都是点到为止,但眼前这两人过招看得他不自禁屏息,就怕呼吸稍大些就会成为不小心落入他们打斗范围里的那片树叶,刹那消逝得无影无踪。
凌息一招一式威猛霸气,谭阿则阴柔洗练,长刀对仅七八寸的短武器,看似大象对蚂蚁,但在谭阿极敏捷如豹的身手下,凌息并没有占上风。但两人的力气和身形是摆在那儿的,在过招近百,他们周围的树木皆一片狼藉时,谭阿明显体力不支,动作稍钝。
这便是实力,长期对战和受过极端训练的凌息依然保持速度,且在他知道谭阿的情况时,更为加快速度,就在明月被云朵盖过的刹那,凌息长刀一挥,从谭阿手臂上滑过,要不是谭阿闪避得及时,这一臂铁定是废了,只不过,皮肉仍是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凌息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在平日他就是个吊儿郎当喜笑喜闹的粗人,但一对战,他的爆发力和战斗力就绝对令人胆颤心惊,如祝融之火,一旦肆虐,不焚灭一切绝不罢休。
现下谭阿手臂受伤动作又慢下几分,凌息节节逼近,好几次险些都能制服谭阿,却又被他躲开,看来谭阿的确有几分能耐,只可惜现下对上有如神力般的凌息,被俘不过是早晚之事。
没错,尽管凌息刀刀霸道,但却刀刀手下留情,不意取人性命,而是留下活口,但谭阿似是洞悉对方念头,下刀更是狠辣不要命。
“小子,爷不想取你性命,你却自来送死,当真不怕?”
凌息可不是那种捺得住性子的人,被逼得缠斗几百招见制不了对方已是焦躁,但见对方手臂上的血流个不停动作却越来越狠,连他也堪堪受了几刀,更是忍耐不住,几次想狠下手来。
谭阿凤目一眯,冷道:“你既已知道我真名,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嘁。”凌息唾了一口,狠道,“罢,你要取我性命,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大不了这事我就不查了!”
说罢,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刀大力挥开,身形一翻,刀刃划开朵犀利的刀花直逼向谭阿胸前,动作之快刀气之猛,令路祁天心头一震,方才被挥开的谭阿别说躲开,甚至尚未看清,刀刃便已然逼至身上。
眼看就要当场命丧凌息刀下,林子里突然射出一光,当地一声弹在刀面,不仅将刀弹开连凌息也被弹飞撞到一边。
正被凌息致命一刀震住的路祁天一见,又骇然,凌息这威猛一刀如是他也绝不能挡下,但现在凌息的武器不但被弹连人都被震飞,天下之中,竟有人有如此功力?!或者,不是人?!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