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托你件事儿。”韩甫臣从街上逛了一圈,走进一条小巷子里,见地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那孩子没有普通乞丐的愁苦,反而看起来乐呵呵地,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了根草。
韩甫臣拿出两块碎银子递给他,“你去找知州大人,告诉他,齐家兄弟在我这里,无需担忧,不日便可归还。”
知州就是季怀瑾。
小叫花子认得他,也不是第一次给他办事了。他心思活络,嘴上也严实,要不然私藏的那些银两早就被人抢走了。听了韩甫臣的话,他坐起身来,“好嘞。不过您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好似那齐家兄弟是个什么物件似的。”
韩甫臣笑骂,“让你做你就做,拿来那么多废话!记得尽早,别让季怀瑾等急了。”
“嘿嘿,不会不会。”小孩摆手,看起来十分老成。
韩甫臣看着他离开才从巷子里走出来。他在街上逛了一圈,见到几个新奇的小玩意儿就买了下来,想给苏真带回去。后来一想,苏真不是从现代来的,土生土长在这里,这些东西他还真不一定稀罕,韩甫臣越想越有道理,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孩儿就送了出去。
苏真在床上躺得时间久了,身上越来越没力气。他来到这里之后也没能好好观赏一下,苏真自知现在还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韩甫臣依然在隐瞒着他的存在,一碗碗药端到房里,外面的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
他扶着栏杆站起,熬过血压变化引起的眩晕,缓了一会儿才重见光明。韩甫臣没有给他准备鞋子,苏真赤脚站在地上。地面有点凉,终于让他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慢慢踱步到桌椅旁边,苏真坐下歇了一会儿。没有人能说的上话实在是无聊。
他知道韩甫臣和容柯之间彼此也不够信任,准确的说,应该是容柯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韩甫臣这边也有容柯的眼线,只是为了表示忠诚,他并没有拔出,反而任由他来监视。
但是苏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他坐的好好的,忽然见人影一闪而过,随后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苏真心里闪过无数句MMP……这手法和韩甫臣将他掳走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边季怀瑾收到了小乞丐的消息,加急告知六皇子。自从苏真失踪之后,十一皇子和季怀瑾的往来也增多了。先前是他们想错了,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如今已经过了韬光养晦的时候,还是应当主动出击,不能再处于被动的局面。
“消息可靠么?皇叔当真在韩甫臣那边?”容槿与容默有几分似处,二人兴趣爱好也都差不多,气质却相差甚远。
容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容槿却是包容万物的温和。他心疼自己这个小叔叔,也大致了解他其实对周遭事物并不上心,那些人碍于他的身份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容槿只是担心,容默自己会想不开。
“确实如此,那小叫花子还带来了这个。”季怀瑾拿出一支簪子,正是苏真常带的白玉簪。
容槿见到之后放松了身体,“找到就好。皇叔心思纯质,还要快快将他带回来,免得在外面受了委屈。”
季怀瑾与苏真相处了三年,听容槿这样讲,也想到他偶尔孩子般的任性。“韩甫臣既然肯告知殿下下落,并未交到三皇子手中,大致还是与三皇子有嫌隙的。”
容槿哼了一声,“就他那性子,实在难有容人之量。这件事还是尽快告知六哥,先探探,韩甫臣到底是什么态度。”
苏真是痛醒的,带走他的人明显没有韩甫臣那样的耐心,也没亏待他给他泼冷水之类的,只是掐人中而已。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殿下可算是醒了。”面前的人微笑道,只是语气却是冷的。
苏真觉得他有点面熟,赶紧在脑子里翻寻原主的记忆,“何颢迁?”
“禀殿下,正是臣。”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颢迁笑着,给苏真递了杯茶,“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臣还以为,以殿下的聪慧,在见到臣时就应该明白了。”
苏真没有接他的东西,直直的看着何颢迁,“我本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
何颢迁听到这句话,好像想起来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收起了那副虚伪做作的假笑,“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一连串请安的声音,随后房门打开,容柯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皇叔总算是醒了。三年不见,看来皇叔过得不错?”他们兄弟几个样貌都不错,容柯的气质倒是与容槿相似,只是比起容槿来更显大气,近乎完美。单看样貌,根本无法相信他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托你的福。”苏真神情淡淡。
原主向来是旁观者清,从小就看着兄长们为了皇位争来争去,长大后还要再参与侄子们的争夺,早就厌倦了这一切。他的眼睛太过透彻,容柯小时候就在这小叔叔面前觉得心虚,等年纪大了才明白,这种感觉,叫自惭形秽。
他所做的伪装再完美,始终都不是真实的他。
容柯笑道,“皇叔当年可是厚葬,父皇得知皇叔的死讯可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皇叔既然尚在人世,为何不去见见父皇,免得徒增悲伤?”
“固有一死,何苦让皇兄再伤心一次。”苏真道。
容柯大笑,“皇叔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您在我这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死。还请皇叔保重身体,六弟和小十一他们,可还等着皇叔回去呢?”
“三殿下倒是胸有成竹。”苏真没有任何反应,让容柯有些挫败。“只是三殿下忘了,我虽然不欲参与进来,可终究是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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