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说的是张家老三?”
“没错儿。他们家就住我隔壁,张老头儿就仨儿子。”蒜头鼻大叔打了个酒嗝儿,“大儿子采参的时候被狼咬死了,二儿子前年跟着一个药材商去了东离州做学徒,就剩了小儿子在身边。”
“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我叫刘大。”刘大的眼神有些迷离,但闪着些精光,在陆离和锦瑟之间来回的转,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看锦瑟,“听说公子就是清风城无为居的主人?”
“正是在下。”
“这么说来,你能治好王祥的病?”
“还未可知。在下必须找到病因才行。”
刘大的眼珠子又转了转。
“病因?我看王祥这小子和张家老三应该是同一个病根儿。”
“哦?刘大叔何以如此说?”
“你想啊,咱们白岭乡外出做工的年轻人不少,但像他们这样一回来就带着大量珠宝财物的可从来没有啊。”刘大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他们才出去几年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收获?”
“如此说来,刘大叔怀疑他们偷盗还是劫掠?”
“这可不好说,但看他们回来没多久就病的病,死的死,想来这些财物来路不正。”
“刘大!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堂堂正正的,比你这个成天酗酒,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正派多了!”
听见刘大说自己儿子的坏话,王大娘愤恨地抄起手边的扁担,对着刘大就是一顿打。周围的邻居见状纷纷上前劝解,也有人指着刘大责骂的。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人说刘大撒谎。因为张家老三也病得很蹊跷。
“刘大叔,可否为我们带路?”
“你要去张家?”
陆离点点头,一旁的王大娘着急地拽住陆离的衣袖。
“陆公子,你可别听刘大胡说,我们家王祥绝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娘放心,我只是去张家看看。若是能就此找出病根儿,也好尽早医治你儿子。”
见陆离如此说,王大娘这才松了手,看着刘大领着他们去了张家。
张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就是白岭乡里出了名的采参高手,靠着这门手艺和自己的勤俭持家,张家在白岭乡还算富裕,可自从大儿子死了以后,张家就有些颓败了。为了不让另外两个儿子也丧命,张老头儿决定让二儿子跟着一个人品还算不错的药材商去当学徒。小儿子留在家里照顾二老,做做农活。
也不知是谁撺掇的,前几年小儿子突然跟着一帮年轻人外出做工,回来后却带着大量的珠宝玉器。半个月前突然病了,这病来的蹊跷,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后来为了躲避这些噩梦,儿子干脆不睡觉了。整日蜷缩在房间里,不是墙角就是桌子底下,要么就是床角里。
为了这件事,张老头儿请了大夫,请了道士却都没有用。老婆子整日里坐在儿子房门前哭,可张老头儿却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一日,他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唉声叹气,却听到一阵敲门声。自打儿子病了,家里除了大夫和道士,就没来过其他人。最近张老头儿也是有些绝望了,再也没请人来看过儿子,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谁会来家里。但是那敲门声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张老头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站起身去开门。
刘大领着陆离到了张家门前,对着黑色的大门猛拍了几下,却无人应答。于是又接二连三地拍了好几下,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了张老头儿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张老头儿将门开了一条缝儿,朝外张望了一眼,正看见刘大和他的蒜头鼻。有些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正准备关门,却被刘大一把挡住。
“张老头儿,别关门啊。”
“不关门咋的,你来我家准没好事儿。”
“哎哎,这话怎么说的。”刘大依旧挡着门,恬着脸笑道,“今儿我给你带了位神医,他能治好你儿子的病。”
听见这话张老头儿想要关门的手松了些,但一看到刘大猥琐的笑脸,手上的劲儿又大了几分。
“刘大叔,看来你不怎么受欢迎啊。”
一旁的孟樾扯了扯嘴角笑道。
“小哥儿,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你家公子可还得给王祥看病呢。”
听见王祥的名字,张老头儿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的确听说王祥同自己儿子一起外出做工,也是一起回来的。而且最近也病了。他狐疑地看了看刘大,目光朝他身后转去。看见一个素衣少年,一个绯衣女子,还有一个穿着月白衣袍的青年。
“张老先生,在下陆离,来自清风城。”
见那青年彬彬有礼,张老头儿半信半疑地开了门。
“陆公子真能治好我儿子的病?”
“在下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但我需要看看病人。”
“好,好。那公子请进。”
张老头儿侧身将陆离让进了院子,却将刘大挡在了门外,一阵推搡后,刘大从陆离那里得了一两银子,这才笑呵呵地离开了张家。张老头儿有些歉意地说了些客气话,便将陆离领进了儿子的房间。
甫一进屋,陆离便感觉到这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