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会出主意。”
殷丹露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月荧状似天真的附和,“陆先生眼睛不方便肯定不行,孟樾年纪又太小,万一吓着了可不得了。眼下也只有公子你比较合适了。你看你那么英俊潇洒,穿上新郎礼服一定不错。”
月荧很难得地说了一堆话,殷丹露似乎自动忽略了她话里一部分的内容,而惊讶于话的长度。
“月荧,你真这么想?”
“想什么?”
“我穿新郎礼服的样子啊。”殷丹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月荧跟前,“我倒是觉得你穿新娘礼服也很不错。”
“现在缺的是新郎,公子您想多了。”
月荧不傻,自从跟在殷丹露身边后,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什么,她一清二楚。看见殷丹露尴尬的样子,月荧低笑着不再说话。沉吟间,竟莫名地想起了霖江城街头的眼泪。
“这是唯一的办法?”
殷丹露狐疑地看着锦瑟,后者冲他点了点头。殷丹露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家迎亲那日,正值大雪节气。虽说是大雪,但清风城的冬天从没有下过雪,相比北方,清风城的冬季已经十分和暖了。前去迎亲的依旧是孙家老太爷的第二个孙子,也就是这场婚礼的正牌新郎——孙敏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陶家出发,大红轿子里的新娘安稳地坐着,手里抱着一个红釉瓷瓶。
半夜时分,孙家收拾了宴席,新郎孙敏鸿照着殷丹露的计划,独自去了书房睡觉。而殷丹露则换了新郎礼服去了洞房。喜床上坐着盖了红盖头的新娘,殷丹露坐到新娘边上,用床边的秤杆子挑起盖头,新娘娇羞的瞥了一眼殷丹露。可殷丹露看着新娘的脸,最先想到的却是穿着新娘礼服对着自己微笑的月荧,之后便是狍鸮那张空洞苍白的面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殷丹露照着计划抱着新娘躺到了喜床上,俯首看着新娘许久,殷丹露终于开口道。
“新娘子,你是喜欢上面还是下面?”本来还娇羞着的新娘有些愣住了,“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种啊。”
殷丹露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箓。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咒文,虽然同样是驱邪的符箓,但眼下的这张对于殷丹露而言不过就是张纸而已。可是身下的狍鸮就不一定了。殷丹露扩大了嘴角扬起的角度,手上的速度丝毫不减,符箓稳稳地贴上了新娘的额头。
“啊——!”
金光退去,一只有着白色面具的怪物正躺在殷丹露的身下挣扎。殷丹露从床上跃起的同时,手中抛出两个光圈,正牢牢地套住怪物的四肢。
“这就是狍鸮?”
收到殷丹露发出的信号,众人也冲进了屋子。孟樾诧异地看着仍旧在床上挣扎的怪物,它戴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那面具像是一张女人的脸。怪物正龇牙咧嘴地朝着他们咆哮,露出尖锐的虎牙,它的身体有些像羊,却拖着长长的马尾巴,同时还长着如同人手一般的爪子。
“没错,就是它了。”殷丹露说道,“狍鸮一族世代生活在八荒以北的钩吾山上,钩吾山往东就是青丘的范围,所以一直是由青丘的九尾在管辖。”
殷丹露的目光移到锦瑟的脸上,后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我说过,出了八荒我就管不了了。”
“那怎么办?我再放了它?”
“我不知道它之前吃了多少人,但就我们知道的那几个人,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
陆离皱眉道。
“看来是有人在收集这些魂魄。”月荧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新婚夫妻?”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神秘了。”
“这家伙好像要挣脱了。”
孟樾好奇地看着狍鸮四肢上,正在渐渐褪色的光圈。
“快点做决定,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应该可以保留尸体吧?”锦瑟笑着说道,“怎么说这也是个凶手啊。”
“这么麻烦,那就干脆活捉吧。”
殷丹露的话刚说完,手中的长鞭早已迅捷地将狍鸮几欲挣脱的四肢,连同身体一起捆绑起来。锦瑟也毫不示弱地抛出一个黑色金属环,只听“铿锵”一声,狍鸮的嘴便被牢牢地套住。
清风城县衙大概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至少孟樾是这么认为的。此刻县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周捕头正招呼着衙役们将那只遮着黑布的笼子抬进大堂。周捕头镇定地站在笼子边上,但心里却做好了时刻逃跑的准备。他当然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场景。虽然他不知道无为居那些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他们却抓住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怪物,而那只怪物即便被关进了笼子,甚至被五花大绑,仍旧眦着牙向他们示威。要问他还记得什么,大概就是自己快要晕厥的感觉,以及不停发抖的膝盖。
身量矮小的曾大人依旧扇着他的广袖,大步走进了大堂。虽然大堂内外站满了人,但他们远不及中间的那个黑色物体来的显眼。曾大人毕竟年岁大了,眼神儿也有些不济,他眯着眼睛将那个黑色物体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陆离毫无波澜的脸上。
“陆公子,这是何物?”
“这是大人要的凶手。”
曾大人见如此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回。
“既是凶手,那就带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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