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洛红莲稳了稳心神,问道。这个新问题似乎转移了孟樾对鸣琴的注意力,他将之前的经历全盘托出后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莫名其妙地就出来了。”
洛红莲在那个黑暗的空间里,看见了鸣琴,正如孟樾看见李若棠一样。他记得在看见鸣琴的时候,心里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似的,尽管所有的进攻最后都化为乌有,鸣琴那张狞笑的脸仍旧是黑暗中最清晰的,这才是让洛红莲异常恼火地原因。和孟樾一样,洛红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片黑暗中出来的。他只知道,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了鸣琴。那家伙正悠闲地坐在一块被积雪覆盖的岩石上发呆,可即便如此,鸣琴仍旧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之后便遇到了孟樾。
“我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将黑暗抽离了。”
孟樾蹙眉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而是有人将黑暗从我们身边抽走了?”
“是的,你没这个感觉吗?”
“这么一说,的确有些奇怪。”越听越觉得孟樾的话有理,但一时之间又理不出头绪。“我看,还是先找到其他人再说吧。”
“可我怎么觉得,这才是最困难的呢?”
“你……鸣琴?”
洛红莲刚想骂孟樾没出息的时候,就瞥见了鸣琴那头墨色的长卷发。
“红莲公子要走了吗?”
“鸣琴大人这是要送我们吗?”
“我是想送,可是有人不想。”
洛红莲蹙眉,但从鸣琴的话音里他听出了一些东西。
“哦?你家主子是要关门放狗吗?”
看着洛红莲嘲讽的笑容,鸣琴忽然有种想立刻掐死他的冲动,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他是第一个敢骂自己的人,而且居然骂自己是狗。一旁的孟樾只是看着他们交谈,都能隐隐嗅出这其间的火药味。
“哼!狗吗?那你可当心别被咬死!”
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鸣琴阴沉着脸,从雪白的广袖里飞出银白的丝线。在半空中被洛红莲的红绫缠住,二人拽着各自的武器怒目相向,孟樾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禁朝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二人的下一波攻势便已经展开,在这片雪白的空间里,洛红莲的红绫尤其惹眼,而鸣琴的丝线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红白交替之间,孟樾只觉得目眩。十数个回合之后,三昧真火与一团银白的光在半空中相撞,橘红色的光芒中夹杂着银白的光点,如同节日的烟花在空中四散。
殷丹露仰躺在白色的积雪上,大张的口中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过度的紧张使得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心脏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能清晰地听见跳动的声音。他闭上眼,那张青面獠牙的脸就猛地跳了出来。殷丹露倏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而那张青面獠牙的脸绝对不是月荧。
“月荧……月荧……月荧!”
黑暗就如同包裹住自己的帷幔,这些厚实的帷幔不知道是何时消失的,如果没有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也许月荧会继续跪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哭泣。因为极度的恐惧,月荧青蓝色的结界自动展开,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最初的低吟,变成了嘶喊。殷丹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喊着月荧的名字。感觉有些累了,他才停下,而这使得他的呼吸愈加急促。直到他听见了脚步声。
踩着柔软的积雪,月荧向着那个声音走去,远远地她就看见有人仰躺在雪地里。那应该是殷丹露……这样的想法,让月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个踉跄,不知道脚下绊到了什么,月荧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殷丹露觉察到身边的动静,忽然坐了起来,正好接住了跌倒的月荧。
“月荧?”
殷丹露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感觉到有人扑进了自己的怀里,耳边响起了哭声。这声音让他想起了霖江城街头的眼泪,他很确定这是月荧,是真正的月荧。
说实话,缙云赫开始觉得无聊了。虽然嬴少执的计划听起来很不错,但自己总觉得掉进了一个万年坑。他并不否认那个计划的完美性,却怀疑嬴少执的诚意。感觉就像自己站在一个平地上,一旦计划成功,嬴少执随时会过河拆桥,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也许已经掉进了那个万年坑里。尽管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也只是加重了缙云赫内心的不安,因为他想不到办法去避免。正无聊地想着,却觉察到了身后的异动。
“缙云公子。”
缙云赫眯着眼睛看向身后,大殿里那个白雪似的少年正站在那里,如果他不开口,很难将他从白茫茫的积雪中辨识出来。
“有何吩咐?”
白雪似的少年向来只待在大殿里,唯一能使他走出大殿的,只有那个人的命令。
“请阻止入侵者,哪怕只是拖延住他们也可以。”
缙云赫思忖着这个奇怪的命令,那个人只说了阻止,然后又说了拖延。也就是说,他并不想有人死。
“明白了。”
白雪似的少年朝着缙云赫拱手行礼后,便转身消失在白茫茫的积雪中。
月荧的情绪似乎得到了平复,起码她说话的语调恢复了正常。
“原来你在那里面看到了这些。”
“这代表着什么?”
“你还记得陆离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