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官员陛下你实在说笑了,知不知道伽蓝离长安相差十万八千里,你知不知道在那么远的地方,那些官员是怎么对待百姓的吗他们把百姓当畜生来用,繁重的劳役永无止尽,那些伽蓝有点姿色的女人,管她还未成年还成年,先奸后杀,最后砌进墙里,这些你知道吗!唐太宗,我谅你是一个明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奉侍着你,希望你能看看伽蓝,看看西域,看看那些被你们大唐攻破却路途漫漫的荒凉之地!可到最后呢,这十几年来的时间啊。”何桑的声音颤抖不已,他也撕裂了嗓子,再也不复先前波澜不惊平淡无奇的样子。
大殿静悄悄的,只有何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那是回声。
“可那些长安里死掉的人呢。”萨摩多罗静静地声音从他的耳畔响起,何桑青白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就这么看着萨摩多罗。
“这么多的人,他们也是没有罪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伽蓝这个地方,全是大唐在庇护他们,他们从未伤害过谁,长安,这么一个繁华的地方,何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停留吗那是因为这里有伽蓝的影子,但又比伽蓝和平,那是我一直期待的王朝,可是你们伽蓝巫师口口声声说伽蓝苦,你难道以为我远在长安就什么也不晓得,什么也不关心自己的子民是你们挑起来的,知道吗大唐派遣过去的官员心慈人善,一路风餐露宿,到达伽蓝,我的子民干了什么受你们伽蓝巫师的挑拨,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侮辱他,刁难他,甚至有时十多天他们都没有好好吃过饭过,这是我的子民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若是我的子民变成那样,我还不如浪迹天涯。”
萨摩多罗的这么长一大段话,字字锥心,他们仿佛透过了萨摩多罗的话,看见了那个人,那个伽蓝亲王的忧民忧国,对自己家乡的热烈的感情,那是不带一丝污秽的,纯粹的,美好的,那是最浓烈的思念。
他把何桑反驳的无话可说,也把所有天底下的人反驳的无话可说。
他萨摩多罗,原本是西域繁华的伽蓝最尊贵的王子,因为大唐,他家破人亡,流浪天涯。
他萨摩多罗,现在是大唐繁华的长安最尊贵的亲王,因为伽蓝,他血洗天下,走马观花。
曾经的伽蓝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父母与兄弟姐妹。
现在的长安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爱的人与知音挚友。
他站在所有人都没达到的高度俯瞰整个天下朝局,知世情冷暖,人心薄,又奈他何。
他吹了一曲伽蓝笙曲,听万千静默。
“何桑,伽蓝是我的家乡,是我最牵挂的地方,但也是我最恨的王朝,为什么你们如此轻视人命,把人的生命当做草霁你们也是人,如果有人要杀你,用世间最甜美的毒,你会不会在恨他大唐与伽蓝之间的纠纷只有自己君主才晓得局势有多乱,天下逐鹿,权谋争纷,君王观朝,凉薄至深。”萨摩多罗有点疲倦了,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他真的很累,但是声音再轻,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落入大殿的每个人耳里。
何桑呆滞看着萨摩多罗,最后深吸一口凉气,他站着,依旧那么不可侵犯,何桑直直望着唐太宗的眼睛。
“陛下,我,认罪。”
这五个字如一声石破天惊,听的人都颇有些迷茫。
何桑转而对萨摩多罗认真说道:“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我的王。”
这一场唐宫中的闹剧不过是一场痛人心弦的纠纷,萨摩多罗用自己的狠绝以及实力证明奠定了自己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只有萨摩多罗,何桑和唐太宗才晓得,萨摩多罗扮演的不过是猎人,唐太宗是饵,至于何桑,便是他们放了长线等到的那条大鱼。
【长安·凡舍】
“怎么办萨摩多罗,我快佩服死你了。”黄三炮直囔囔,谭双叶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
黄三炮有些不解,看着谭双叶努努嘴让他看萨摩多罗,他才转过视线,突然有点悲哀,萨摩多罗坐在窗边,手里掂着一盛着浊酒陈酿的青花瓷酒杯,眼睛却望着外面的天。
外面的天很蓝很蓝,蓝的让人很舒服。
李郅刚去解决了何桑的案子了,他也才刚刚赶回来,刚一踏进凡舍,就被公孙四娘逮住,送上了楼。
所有人都在,包括紫苏。黄三炮见到李郅来了,轻拍了谭双叶的肩,都退了下去。
二楼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李郅坐在萨摩多罗的对面,看着他一杯一杯独饮,也不阻止,就这么看着他。
“何桑死了吧,这么大的罪行,不知道伽蓝那边会有怎么样的动静......”萨摩多罗突然絮絮叨叨跟李郅说了好多,说的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不过他知道对面的那个人一定在听。
“一切会好的。”李郅没有说太多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
萨摩多罗认真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然后起身,做到李郅身边。
“你想干什么。”李郅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人跟自己越凑越近。
萨摩多罗停下来想了想,又随即欺身压了上去,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心情忽然变的格外愉悦。
“我想现在借着酒劲,咱们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吧。”
还未等李郅说些什么,整个屋子便开始弥漫起了情意。
今夜,一室□□。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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