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还没从幻觉和梦境中回过神就目睹了堪比惊悚片的惨案的年轻人差点懵了圈,而紧接着踏着先行者尸首争先恐后往里挤的活物却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挤压腐烂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眼前鲜嫩可口的活人,领头者锋利的指爪划破凝滞的空气,挣脱了门框的束缚,离他不足五米!
那些挤进门的活物看起来都没有意识,头眼歪斜步履虚浮,身上甚至还罩着类似白大褂的外套,不过已经被血污秽物沾得皱成一片。
活死人破损的声带里拉扯出空洞尖锐的啸声,一瞬间腥臭污浊的气息挤满了青年的鼻腔,那个领头的丧尸不断开合着它如蟒蛇般一路咧开到下颚的巨颚,感受到活人就在眼前的强烈刺激使之脚步堪称稳健,霎时间就移动到近前!
年轻人顾不上空荡荡的胃里翻滚的吐意,焦躁地伸手在身边摸索,然后突然紧握住了什么。
——床沿下藏着一把刀!
刀的出现不亚于给青年当胸来了一剂强心针,青年手上悍然用力,抬手——
“哐当”!
抬臂瞬间他居然整个人在床板上用力撞了一下!
年轻人惊愕地低头:他的右手竟然是被锁在床头的!
刚才神志太不清醒又被吓了一跳导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他会被锁在一架莫名其妙的床上?
门里那一票不人不鬼的家伙又是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一时对自己背到顶点的惨淡境遇满腔孤愤,然而丧尸临头的情况又没留给他时间抒发郁卒的心境。
青年缓缓伸过左手,从右边接过了刀。
这具身体显然并不是个双刀好手,右手握来十足的质感到了左手便显得十分局促,估摸着能发挥出三四成的水准抵挡两三回合就不错了。年轻人紧盯着眼前逼近的怪物喉头缩紧,心里不住地估量着从什么角度劈这一刀。
“砰”!
一声枪响在门外炸裂,悍然打破了房间里的生死对峙!
门外纷沓的脚步声混合着男人分派任务的声音响彻楼道:“这边这边!快快快!彩鸢跟我来,舒宇你跟潘城搜索五层一个房间别落下!”
一梭子弹凭空而来,堵在门口的少说十来个形态各异的丧尸接连栽倒,先前就遭到过暴力破坏的门再也无法正常使用,来人扛着从别处卸下来的门板顶着就撞开了门!
厚重的金属门板轰然坍塌,七扭八歪地贴在门前的活死人被压成糊状,金属挤压血肉骨骼的爆裂声炸响,最前方脱离了门板攻击范围的张牙舞爪地丧尸闻声稍一回头,年轻人抓住空隙,一刀劈向锁在右手上的镣铐,在丧尸回头瞬间换手将刀锋送进它嘴里!
那真是极为凶悍而漂亮的一刀,磨得锋利的刀锋贴着活死人腐败发臭的舌头流畅地割开他只剩层皮连接下颌的面颊,顺着与颅骨的连接处寸寸掀开喉咙和脑干,最后大半个颅腔随着刀锋侧转,一溜黑红的血点在空中刹那地停留。随后年轻人抬腿一脚顶上尸体胸骨,在腐尸倒向自己的瞬间发力一蹬,只见那整个胸腔塌陷的无头尸跟着它的头颅一起飞出数米!
秦昂放下门板喘着粗气站到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正中的青年眉目微蹙,面色冰冷,时机一到抬手就是毫厘不差的一刀直贯要害,飞溅起的腐血落入视野,平白地添上一抹嗜血的孤绝。
真他娘的利落。
某一刻秦昂的心脏像是被成千上万的丧尸合力碾过——都无法勾画那刹那的惊心动魄。
令人心旌摇晃,仿佛彼此相隔万世都能凭此再度相知的撼摇。
狭小的空间里秦昂不敢再举枪扫射,所幸被门板一压房间里的丧尸也消灭了大半,顺手解决掉几个在外边游荡的,看年轻人挥刀斩杀房内剩余的几个,拎着沾血的短刀站到了自己面前。
秦昂身形挺拔高大,算上军靴的厚底足有一米九,青年走到他面前不足半米地方——底下还垫着两块门板的高度,还堪堪矮他半头。
而年轻人的气势确实全然不输他的。
青年抬眼瞟他一眼,淡淡地开口:
“让开。”
他这不由分说命令式的口气不知从何而来,总之自从进了特别部队当惯了头子颐指气使别人久了的秦昂听了有种难以言喻的倒错感。然而年轻人略带沙哑的冷淡嗓音很好听,秦昂也就说服自己原谅他一次。
尽管现在的情况还是危机四伏,眼前的人也难以判断是敌是友,但总算是暂时摆脱了完全受制于人的情形,神经稍有些松弛下来年轻人就感到了一种危险的疲乏,无论如何,他现在得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尽可能找点东西补充□□力。
而眼前高大的男人却没有让步的意思,这让他有些隐隐的不安。
年轻人提刀挡开他,镇定地迈开长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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