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海的信令殷浮又消沉了好几日,但仔细殷海的信,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和悔恨,信上有多处擦拭重写的痕迹,都把纸给写成老头儿一样的皱巴巴脸,还有水湿的痕迹。
那个从来只会嬉皮笑脸的殷海,该不会在写信的时候哭过了吧?
然而,早已干透的湿痕上很快被新鲜的泪水打湿,这回是属于殷浮的眼泪。
信最后的一段话,殷浮每次看都忍不住热泪凝眶。
“儿子,谢谢你能当我的儿子,让我这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能当上一回父亲。尽管我是个很糟糕的父亲,但你肯定是最棒的儿子。日后就算老爸不能再当你的老爸,但我也希望你能当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会以你为荣。”
殷浮:“该感谢你的是我,谢谢您当我的老爸,可是我却辜负了您的期望。”
如今他遭遇牢狱之灾,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能够重新做人。
既然自己不是殷海亲生的,那么敖闻风和霍家有什么理由憎恨他?这么说他连自己亲生父母是何人都不知道,他该怨恨谁去?
思及此,殷浮简直怒不可遏。
要他忍气吞声当任人宰割的炮灰,他殷浮无法做到。既然殷海为他指了一条明路,他就不该放弃自己。
于是殷浮决定再挣扎一下。他在狱中给领导写了无数的伸冤状,强调自己是清白的,要求上诉,虽然消息屡屡石沉大海,但他不打算放弃。如果连自己都放弃自己,那就真的完了。
那之后又过了两个月,也许是被他的坚持所打动,有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隔着一尘不染的玻璃墙,殷浮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刘庆一脸局促不安,一时整理一下衣襟,一时顺两把头发,眼神周围飘荡,就是不敢正眼看一下殷浮。
殷浮终于忍不住,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刘庆莫名地处于慌乱之中,一个手滑就把话筒摔到地上,嗡嗡的杂音刺得殷浮的耳朵难受极了。
“对不起。”刘庆对着话筒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是为方才的失态道歉,还是早前对殷浮的态度感到抱歉。
殷浮淡漠地回道:“不怪你,你不用道歉。”
得了殷浮这句话,刘庆感觉自己脱下了无形的枷锁,终于解脱般地舒了一口气。
刘庆没敢提自己先前不敢见殷浮的理由,就算他不说,殷浮也会明白。因为殷浮比自己懂事多了。
刘庆说:“早前听说你身体不好,我很担心,所以决定来看你。”
殷浮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好个屁!刘庆总算鼓起勇气直视殷浮,看到的是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青年人。
见刘庆的眼泪夺眶而出,殷浮嘴角扬了扬,说:“我出去之后,去漫展COS金木研,换身衣服再戴个口罩就成了。”
刘庆抹了一把脸,道:“就怕你出去之后,金木研已经不流行了。”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又回到从前在宿舍瞎打瞎闹的和谐日子。
很快,刘庆收起笑容,正色对殷浮道:“殷浮,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几个事。首先,我刘庆实在不配当你的朋友,在你最失落的时候,我竟然一脚踢开了你,我简直不是人!对不起!”
殷浮插口道:“刘庆,你别这样说。你肯来见我一面,就已经足够了。”
刘庆说:“殷浮,请你接受我的道歉。这些日子我也很难过,我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学校里的人老是说714宿舍受到诅咒,出了一个死人和一个杀人,下一个准要出个大魔王之类的话,让我很生气,却没你那样的机智,能怼学校那些键盘侠喷子……”说到这,刘庆的眼圈又红了。
刘庆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我了解你的为人,你连蟑螂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会杀人!我应该第一个站出来,相信你是清白的,然而,我没有。”
殷浮安慰道:“都过去了,请你不必自责。”
刘庆摇摇头,“不,我跟那些嘲笑你的人也是一样的,只是冷漠的旁观者,等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什么都做不到。殷浮,我想帮助你,我不想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不想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连一个拉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对不起,也许你觉得我很自私,但是请让我自私一次吧,作为你的朋友。”
刘庆的话很真诚,殷浮承认他是被打动了,可是,“刘庆,你打算怎么帮?”促成事件的背后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妖怪以及一个财大气粗的财阀世家,像他们这样的星斗市民,拿什么区斗?
刘庆坚定地说:“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帮你请律师打官司,帮你上诉,还你公道!”
殷浮反问他:“哪怕我真是杀人凶手?”
刘庆大拍胸口说:“就算你是凶手,我也会让律师为你辩护,但求你死个痛快!”
既然刘庆都阔出去了,殷浮没理由不相信他。或者这样也就足够了。
殷浮在狱中表现良好,加上刘庆又肯为他奔波,最终请了有名的律师为他上诉,法院将案件重审,发现案中存在种种自相矛盾的证据,
比如说案中的受害者,尸体经过法医检验,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亡。三年前,殷浮还在乡下拼高考,不可能大老远跑去G市犯案。另外,案中所谓的死者苏然以及目击证人厉枝颂等人,在G大的学生档案里根本查无此人。而目击者之一的何磊,被学生拍到在案发时间仍在摆摊,根本不可能目睹犯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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