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当年楚辞大肆回收军权,卫绍源没给,不过是因为他并不了解楚辞的心性,加之卫国公府树大招风,没有了军权就好比失了獠牙的老虎,磨灭了利爪的雄鹰,只能任人欺凌。那种情形下他怎么能给?
这些年卫家军已经发展得不错,如果楚辞现在要收回兵权,他也会双手奉上,可惜,楚辞就这样走了。就好像他来这里,真的只是来玩耍一番,历练历练。
卫诗诗双手一紧,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太上皇走了?”
卫绍源抬首看着卫诗诗,“太上皇已经在这里待得足够久了,我们这里也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自然是要走。”
“那,那他身边的人呢?”卫诗诗死死捏着帕子,指节泛白。
“当然是跟着太上皇一起走了。”
“混蛋!”卫诗诗突然转身冲出了卫绍源的帐篷,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大小姐?”卫诗诗从副将身边擦身而过,差点把他给刮倒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副将拍着胸膛心有余悸。
“诗诗和太上皇身边的人走得很近吗?”卫绍源扔下了册子,十指交叉,神色十分严肃。
副将没想到卫绍源居然会问他这个,“说起来,大小姐好像是和太上皇身边那位慕公子走得挺近的,一开始是大小姐追着人家打,后来是人家追着大小姐,整天吵吵闹闹,追来打去的,还热闹的很呢。”
副将滔滔不绝,实在是军营中的八卦有限,太无聊了,所以卫大小姐和慕睿那点破事儿,每天他们都等着听新消息呢。
卫绍源越听脸色越差,最后竟然捶了桌子,把副将吓得不轻。大人这又是咋了?
只是卫绍源心中实在是复杂极了,有些无奈,有些欣喜,还有点惆怅。他也是操碎了兄长的心了卫诗诗冲到军营中心,发现立在这里的帐篷果然没有了,一瞬间,卫诗诗只觉得一股失落之感涌上心头。
那小贼居然走了!那小贼居然招呼都不和她打一个,就这么走了!
“混蛋!”卫诗诗狠狠咬牙,那小贼明明说过,她若是穿上这里姑娘们的服饰,肯定比这里最漂亮的草原姑娘都要好看,现在她穿上了,那小贼人却跑了。
“别以为本小姐就会这么放过你了!”卫诗诗咬牙,眼角带了点水光。
“我刚刚好像看见大小姐哭了。”一个大兵傻乎乎道。
“怎么可能?你哭了,大小姐都不可能会哭。”身边人打着哈欠,一点不信。
……
“怎么了?舍不得了?”楚辞悠哉悠哉的躺在软榻上,看见不停往肚子里灌茶水,并且东张西望,抓耳挠腮的慕睿,只觉得有趣的很。
“你若是现在不舍得走了,我让人把船停下,送你上岸了就是。”
慕睿一个激灵,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掀翻在他身上,不过他还是被溅出来的水打湿了衣摆。
“阿辞,你说什么呢?”慕睿扔了茶杯,拿袖子去擦衣摆,“我,我哪里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吗?汾阳我们以后是不会再去了,你既然已经投奔了我,我去哪里,你就该跟着才对。”楚辞一本正经。
“什么?不回去了!”慕睿被这个消息炸得头晕目眩,马上就着急了。
“为什么不回去了呢?汾阳多好啊,有山有水有草原,还有沙漠和戈壁,天气虽然差了点,但是那里的果子特甜,那大葡萄老好吃了,那枣儿也红,个头还大!”慕睿绞尽脑汁儿竭尽所能的要把汾阳夸成一朵花。
楚辞揉了揉小沙子的小脑袋,看着慕睿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头别提有多酸爽了。让你继续装?
“打住打住。”楚辞叫停,“你说的那些我也见过了啊,怎么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和我亲眼看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呢?”
“哪能啊!”慕睿大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急个什么劲儿,“肯定是你没有仔细观察,你又没有像我一样真正深入了解汾阳的每一寸地方!”
楚辞撇撇嘴,心说慕睿那家伙,之所以深入,还不是因为被人上天入地的追杀过?
楚辞依旧拿一只手托起了下巴,“怎么办,我就是不想回去啊。”
慕睿急得快哭了。
“你在这里闹腾个什么?”楚辞故意哼了哼,“汾阳当真就那么好,让你把魂儿落那里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慕睿终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楚辞又哼了哼,“怕是某个人明明舍不得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却偏偏要找借口到别处去。”
慕睿浑身一震,一张脸突然烧得通红,“我,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了!”慕睿落荒而逃。
楚辞嘿嘿嘿怪笑,他觉得慕睿这小子应该是和卫大小姐看对眼了却不自知,就该多多刺激他一下,省得回头见了那安宁,又得来个劳什子的命中注定。
犬将军趴在慕睿的软榻底下,认认真真的吃着一盘煮得半熟的骨头。
锋利雪白的牙齿将骨头嚼得嘎吱作响,泛着红光的眼睛,还时不时抬起来看一看楚辞的一只手下。
在那里,有一只翻着肚皮求抚摸的猫鼬正一脸陶醉着,冷不丁被幽幽的目光扫过,差点吓得尿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