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多少有些异常。陈丹翻身下床,传出趿地声。
樊云醒觉自己满身狼藉,慌忙推开浴室门。
血混在水流里冲刷而下。
樊云拽下湿透的发圈。腾起的水汽中,仍弥漫着血腥味道。
被血黏在皮肤上的衬衣,终于在热水中渐渐化开。樊云松开领口。心脏猛地紧缩。
越来越难以呼吸,张开口,却只有泪水从身体里泻出。
樊云抵着湿润的瓷砖,无法自控地滑落。
手揪着胸口的衣料,狠狠按压心脏,但逐渐的连手也麻痹起来。
丝丝缕缕的血迹散入水流中,几乎不可见。
疲倦感笼罩下来,像被水浸透的棉被,又似乎一个温柔沉重的拥抱。
樊云发不出声音去询问证实。但那拥抱的主人却肆意地尖叫起来。
“不要这样活下去了!……樊云……不要!……”
冰凉的染血的手按压着樊云右眼的伤口。尖而锋利的指甲像钉子一般寸寸插入。
眩晕中,围绕着的全部是漫漫血光。樊云感到自己被血淹没,却没有丝毫力气挣扎,陷落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到敲门声。
樊云明白过来,一切不过幻影,她只是太疲倦,自愿沉沦。
一连串碎裂的思绪像倾泻的玻璃弹珠,在脑海中弹碰。
清楚地警告自己不必如此,再不可原谅的事情既然已经亲自完成,不必摆出不堪一击的脆弱姿态。
关掉水,平复呼吸,站起来。
身体却完全失控。
包裹的水流忽然消失。樊云轻松几分。
朦胧中是唤自己的声音。樊云睁大眼,光照里,却是一片灿亮的黑色。
衬衫被解开一点,冷水洒在脸上。沾湿的微凉的空气渗入身体。激得樊云咳喘起来,才恢复知觉。
但并不是别人。是江于流。
江于流拉着樊云站起来,樊云站立不稳,手扶着额,停了一阵。江于流拿浴巾披在樊云身上。
樊云定定地由着江于流在身旁做这些,看得到晏君就在眼前。汩汩的鲜血从她剜成血洞的脸上不断淌下。血液泡着□□的眼球,满是悲悯嘲讽的阴沉目光。
被注目着,樊云胸口沉闷地痛。呼吸一阵阵抽紧。
“还不走?”樊云勉强道,声带几乎没有震动,只带着喘息。
“以为你还要回去,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江于流小声道,“陈阿姨在外面。”
樊云拢紧浴巾,一语不发。等身体逐渐有了力气,一鼓作气出去。
起居室灯亮着,陈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樊云感到无所遁形。
“怎么回事?”陈丹一眼看到樊云右眼包着一大块纱布,浸透的纱布透出血,惊呼出声。
“不小心……没什么。换身衣服就走,您回去睡吧。”
樊云脚步不停。
陈丹翻找出医药箱交给江于流。犹豫着,还是回去房间。
江于流敲开门。樊云已另换了一身,失焦的目光里着魔一样的疯狂,执意要马上离开。
江于流没有办法,提着药箱跟着匆匆下楼的樊云出去。
车子停在主宅外。樊云脸色焦躁不安,受缚于安全带,好像被一件看不见的束缚衣困住,让她更加不耐地挣扎。
江于流不知道樊云会做出什么,让樊云等着,她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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