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歆似被电流击中,那怎么可能?
此时火已扑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道。
唐予歆强作镇定。
“易小姐,他没几年就退了,又在停职查看,眼下损失并不严重,今天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唐小姐站出来,如果只是失火也罢。我父亲人已经没了,受他无凭无据的羞辱。就这么算了,我们身为子女怎么做人?”
“在场的都是易家的朋友,真要说什么也是易小姐大人有大量。”
客人见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都不好讲话。
樊云忽地开口,“放他走。”
易非想不到樊云在这个时候拆台。
“爸要是怪,就怪我好了。”樊云向唐予歆,“酒店损失请他们自行商量。转告程先生,好自为之。”
“晏……那是怎么回事?”
从饭店一出来,唐予歆顾不上别的,直截了当问程峰。
程峰心思全落在易樊云的怪异反应上,没注意到唐予歆的古怪。
“易家的公司,新成立一个境外投资组的负责人。今早接到报案,从昨天上午最后被人看到在易近山灵堂,到现在为止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
“谁报案?同事?”
“不是……邻居。我也是听说。”程峰向来看轻唐予歆,又感到唐予歆似乎与易家有特别的交情,如果不是看在她好心出面帮自己,程峰压根不想跟她提这件事。
唐予歆加倍震惊,邻居怎么可能报案?她太了解晏君这个人,目标明确,惜时如金,她怎么可能和什么邻居结识?
看来不止唐予歆一个人联系不到她。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程峰一闹,宴席匆匆结束。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宾客散尽,只齐磊拖着不走。
易非沉着脸,半是训斥,半是自语。
“都是吃软怕硬的,你一念之仁,后患无穷。”
樊云起先是满不在意的样子,忽地蹙眉。
场面一时尴尬。
“姐,回去再说吧。”易然居中道。
易非不想给樊云开这样一个头,但知道她情绪已近失控,又看她脸色差极,缓和道,“走吧。”
樊云望了望易非。易非感觉到樊云呼吸都轻了,马上明白过来,“怎么了?”
樊云手臂在虚空中晃了一下,本想抓住椅背,身体猛地前倾。
江于流架住樊云,“易总,还是送医院吧。她昨晚就吐过,身上还有点发热。”
“我跟你们去。”易然抢先一步道。
易非回头对齐磊,“你先走吧,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一起下去吧。”齐磊还想同易非再谈一次。
易非看看樊云已经无法支持,不愿耽误,只好点头答应。
樊云眼前发黑,疼得说不出话。江于流架着,樊云也没有办法走动,又不肯人背。一路走一路歇,挪到车库。
易非指挥,“她上我的车。”
齐磊坚持同行。一行四辆车浩浩荡荡往医院去。
樊云蜷身靠着车门缩在角落。樊云浑身抽紧让易非无法下手,只能抚在她绷紧的背脊。樊云甚至没有任何反抗。
“你放松一点,很快就到了。别太忍着,是不是疼得厉害?你叫出来,拉着我的手也好。”易非反复地说,不觉语声也颤起来,语速越来越急。
樊云终于松口,发出断续的呻吟。
一时什么都听不到了,也感觉不到。恍惚里好像已经倒下来,倒在暴雨里。痛感不断地砸下,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也不再想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