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正要说话,先是咳了几声。
“哥哥!”石秀连忙靠近他。
他摆了摆手。“没事。该死的梦,搅得我做什么都不得心安。天知道怎么会一直梦到满天飞的不知什么怪物的黑色东西,吱哇乱叫,直叫人心慌。想看清楚自己在哪里,除了偶尔在那群恼人的黑色东西飞来的空隙里露出来的红色天空,根本什么也没有。”
杨雄说着一拳砸在腿上,“莫非我杨雄做过什么亏心事不成!可笑我也不记得!”
石秀忙是按着杨雄的肩膀劝他,“怪梦而已,哥哥何必牵扯到自己头上。”
杨雄看着石秀的一脸担忧,勉强露出微笑点了下头。
而石秀自己的梦境几乎是杨雄梦境的交叉。他仿佛站在里地平线相当遥远的地方,天穹在头顶仿佛被压迫一般显得很是狭小,脚下的大地却是膨胀几欲破裂一般四面八方巨大地延伸着。
他能看到远处血红色的天空和不断飞舞的一群乌黑的东西。那就像是他站在杨雄梦境里的远处,遥遥地看着他梦中出现的诡异东西。
石秀会被突然划破天际的剧烈嘶叫声震破耳膜一般地惊醒过来。
杨雄也总会在石秀惊醒不久,拼了命地才从自己那粘稠窒堵呼吸的诡梦里抽身出来。
燕青和李逵还没说话。李逵劈着腿似乎跟谁怄气一样弯着上身坐着,燕青忍不住就着椅子向他转过身去,“铁牛,说句话可好?”
“爷我都快被那鸟梦弄疯了!”李逵不顾不及地扭头吼了燕青一句。
燕青也不客气地拍了李逵的大肩膀一下,生是把他的身子扳了过来,“兄弟们谁不是被缠得苦恼,既是坐在一起说了,你在这里耍什么没用的脾气!”
李逵是最粗鲁也最单纯的一个人,听了燕青的教训,还是有些闷恼地把下巴埋进了双手里。
他的梦里只是大片大片热气蒸腾的血。
他能感觉自己似乎就跌坐在这片血海中间。大片鲜血覆盖之下是支离破碎的裂铁,像是拼尽力气用完的武器。
那感觉就像是独自坐在一个安静的远古荒弃的战场之中。
“鸟梦!”李逵虽是见惯了血,但梦中身处血海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种直掏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的恐慌感。
见李逵全没了精深一样地自己嘟哝着,燕青忙是安慰地一直拍着他的肩背。
李逵轻轻抬了抬肩背拱了下燕青的手,“爷又不是小儿。”
燕青对李逵破脾气的包容真是到了温柔的地步。“还不是怕你闷了气,好心到你这里全成驴肝肺。”
“倒不如也说说你那鸟梦。”李逵孩子气地含着声音嘟哝。
燕青的面色沉了一沉。
梦里站在断崖之上,前一步深渊后一步地狱的感觉又袭击了他的心脏。
自己站在茫茫天地间独立着的一片断崖上,四下都是翻腾着灰暗云雾的不见底的深渊。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此地容身,却是前后都再动不得步。
燕青唯一还好的地方是他不会窒堵着呼吸惊醒,但他却对梦中那种进退都是死路的空虚和绝望感可怕地记得相当清楚。
几日以来做什么事都带着恍惚,主人卢俊义关切地问他,他也没说。
总觉得把绝望的感觉传递出去是不能干的事。
终于大家发现李俊和张顺还一直没说话。
李俊一直按着张顺的肩膀低声对他说着什么。张顺却是不能见光一样就是不抬头。
“至于这么低迷了么。”施恩在心里暗暗纳闷。张顺的心性豁达绝对不亚于武松,会被纠缠得如此厉害,头都不愿抬了?
“你这么会水,梦见水了怎么至于这样!”李俊终是恼了,推了一把张顺的肩膀。
“哥哥,你不知道……”张顺抬起有些苍白的面孔,竟是带着些委屈地瞪着李俊。
如果不会水恐怕还好些。
梦中的滔天巨浪竟是泼墨一般的黑,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肮脏和险恶。天上是无边的乌云,厚重的阴云之上是无休止的雷鸣和闪电。
大雨倾盆,竟是像以世界的每寸棱角作为雨料一般。
张顺总感觉这个世界就在洪水和暴雨中侵蚀得越来越小,要把自己挤碎在最后的空间里。
他根本无法阻止被挤碎的感觉不断冲撞自己的神经,每次惊醒就像是解脱一般的大松一口气。
李俊看过他惊醒的模样,不顾一切扑下床去找水喝,像是被噩梦耗得干渴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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