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熙点头应是,他听到了。
每年祭神节一过,离年关就不远了。宋景微盘算着,今年给长工们早点放假,反正地里现在忙得基本差不多,只等着明年开春的时候下种。这个时候继续开工就要继续花钱,还不如早早放假,节省一些工钱。
这样决定好之后,他让沈君熙帮忙对花名册,然后在十二月十五这日,就开始发工钱。因着今年不足一年,工钱也不多,他就没有扣留,通通都发了。
沈君熙写着账本,都是一笔笔的支出,今年根本就没有收入,他心下挺忧心。
“明年就好了。”没有投入哪来的收入,宋景微倒是不慌不忙。这笔账他算过了,只要年份不太差,第一年可以赚回大部分本钱,第二年的盈利会很多。
“嗯。”沈君熙很愿意相信他的话,闻言就不去想了。
把长工们的工钱发下去之后,家里便要开始备年货。除了自家晒的腊肉,酸的酸菜,腌肉等等,还要到镇上去买。
宋景微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杨氏,说道:“过年需要什么我也不太懂,就交给您去打算,辛苦您了。”
杨氏连忙道:“哪里的话,哪里就辛苦了,每年还不都是这样的。”都是她和沈东明驾着牛车去准备的呢。
“嗯,今年咱家自己有牛车,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是啊。”杨氏笑道,想起往年辛苦借牛车,还不一定能借到的艰难,眼下真是好过多了。
之前和裴鸿轩他们说好的,这边帮忙准备年货,宋景微便与杨氏说了一声,杨氏满口答应道:“这有什么难,反正咱们也要去的。”牛车又宽敞,不怕放下东西。
往年去镇上准备年货,沈君熙也会同去。今年就不行了,他要留在家里陪媳妇看屋。反正就是一天的时间,沈家夫妇下午就回来了。把满车的货物分开一下,留出一部分让沈君熙给吴喜他家送去。
送完年货以后,年味渐浓,杨氏把早早腌好的猪肉,开始到各家走动。联络联络感情,该帮忙的帮忙。她今年可算是村里的名人,家家主妇对她笑脸相迎,给的腌肉也欣然收下。
“有啥要帮忙的就说啊,我这几日正好都闲着。”
“那敢情好,我明个要做糍粑,你来帮忙怎么样?”
“好啊好啊,明个儿我一准过来。”杨氏一口答应道,与村里的人们说说笑笑。不管以往关系咋样,现在都客客气气地,大家和气生财才是正理。
也有些收了腌肉,回头却说人闲话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酸呗。可这也是天注定的事情,要不怎么,谁家不娶个有钱媳妇,就她家娶了呢。
说到娶媳妇这件事上,沈家本家的宝贝疙瘩沈君和听说要娶媳妇了。
自从发生上次被打的事件,王氏恨死了沈家大房。眼下又听说杨氏大方起来,给每家每户都送了点腌肉。想也知道,他们沈家本家是没有收到的,杨氏连门不会上的。以前是不敢,现在是不屑了吧。想到他家那个有钱媳妇,王氏脸上便难看地道:“有了几个钱便开始装阔充财主,真是什么人,暴发户。”
她家和哥儿的亲事本来订在年前,可是沈君和这边磨磨蹭蹭,硬是拖着拖着,只好拖到明年。对方也是门当户对的读书人家,家中有点底子,若不是姑娘年纪比较大,比沈君和还大一岁呢,也不会选择沈君和这个没有功名没有家底的。
这门亲事沈家老太太和老爷子起先不同意,嫌弃姑娘年纪太大,比男人大一岁也是大了。
可是王氏喜欢,她就看重姑娘家有家底,有声望,是他们那边村里的大户人家。沈君和娶了这样的媳妇,才不会比沈君熙的媳妇差太多。若是沈君和娶个落魄的,王氏这么好强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上次沈君和挨打的事情,虽说后来不了了之,也没确定就是沈东明打的,但是王氏不管,她就是恨上了沈家大房。缘由说起来真是令她呕血,只因又一次无意中听见儿子说梦话,嘴里叫囔着景微景微……
气得王氏当下就一巴掌打醒了沈君和,偏生沈君和还没醒,捉着王氏的手就以为是心上人了,什么亲亲爱爱,听得王氏险些吐血。她说她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打一顿,原来是这茬儿!如果她儿子真的觊觎沈君熙的媳妇,那打她儿子的人就一定是沈家大房的人没错了!
也就是说,这事儿他们娘俩只能吃个哑巴亏,打得再狠也是白打了,根本不敢囔囔出去。堂弟觊觎堂哥的媳妇,这算什么事儿?若是被外面知道了,他们沈家还不得通通不用做人了。就算外人不知道,万一不小心让沈家老爷子和沈家老太太知道,他们会如何解决?
王氏一想到沈家二老的行事风格,便生生打了个寒颤。她半点儿都不怀疑,若果真出了什么丑事,沈家两老一定是拿沈君和出去做挡箭牌。牺牲一个孙子,成全自个的名声,就是沈家本家的风格。前头的沈君熙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了,王氏不敢赌。
她麻利地替沈君和张罗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命令他立即娶妻生子,若是不听,就叫他身败名裂也好,死也不管他了。
沈君和有贼心没贼胆,闻言哪敢反抗,只好用不入流的法子拖一拖,拖到明年再看着办吧。他对宋景微固然不死心,奈何对方已有家室,他也没有很好的法子。
王氏见儿子因一个已经嫁人的男人整日病恹恹地,别提心里有多烦。她越是心烦,就越是恨极了沈家大房。此时杨氏又树大招风,村里人更是见了糖的蜜蜂似的,纷纷往杨氏跟前凑,真是让她吃不香睡不着。
心中有气,见了沈家老太太便不停地说道杨氏咋样,沈家大房咋样,最近又出风头了,人家过得真是有滋有味。那也算了,她还要唏嘘自个道:“人家看着是好了,咱们家却快揭不开锅了。”
沈家老太太道:“这话怎么说的,咱家什么时候揭不开锅了?”她们家再穷也没到这个地步,这话她不爱听。
“您是不知道,私塾里的大半学生,明年都不来了。”王氏呕心地道,这又是一件让她睡不着的事情。
“为什么不来?”沈家老太太不解。
“还有为什么,他们嫌束脩贵,明年要去凉山书社就读。”王氏说:“凉山书社,您那个好儿子开办的,学费只收二两银子的,您还记得吧?”
儿媳妇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刺儿,可见是心里气很了,沈家老太太沉下脸来说道:“私塾损失了学生,你心里埋怨我能理解,可这事与我何干,你要耍性子便回娘家耍去,还轮不到在我跟前耍。”
王氏闻言,连忙冤枉道:“娘说的哪里话,我没有耍性子。不过就是心里不痛快,您难道就不生气吗?”
沈东英可是沈老太太最喜欢的儿子,她生气的,敲打完王氏她才说道:“老大这事做得不地道,我老早就说了,别开什么书社。现在好了,整个村都乱了套了。”
不止是王氏向沈老太太诉苦,沈东英也朝着他老子诉苦。王氏说的没有错,私塾的学生确实有大半表示束脩太贵了,若是私塾不减束脩,他们就要转道去凉山书社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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