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送的小二见高穗突然止了步伐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刚入店的俊俏后生看,这样的场景他每天都要见着好几回,于是业务极熟练地道,
“这位小哥倒是少见呢,高大爷若是有意小的替您问问拼桌?”
帮客人拉皮条的事情他做得可不少,来暗香楼的人寻特殊乐子的居多,只要双方能看对眼儿即便是客人之间也能在此逍遥一夜,是以高穗盯着这么一个陌生人看十个有九个人都会往这上头想。
“免了,竟是看错了人,走罢,春琴想必等爷多时了。”
起先他还以为瞧见了薛明珠,可再仔细一看却又不是,两人的五官有六分相似,只气质却是大相径庭,一个精致阴柔一个大气利落,越是熟悉的人越会觉得这两人半点不同,反倒是那些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容易认错。高穗同明珠因着生意上的需要也算接触过几回,是以初时惊讶之后很快便分清了两人。
因着好奇,高穗又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后生递了张帖子给迎接的小二,随后便被引到了二楼的雅间。
高穗挑了挑眉——竟是来会相好的。
暗香楼分地上和地下,夜间来此处的人一多半儿是怀着别样心思的,往下走是找专业人员,往上走则是约*炮,楼下之人瞧见薛明玉往上走了都极不怀好意地瞧了瞧他的腰身儿,嗯,也不知能否搭上这人试上一试。
门推开之前薛明玉心里一直在打鼓,这种不安在门开那一刹那与五皇子对上之后登到巅峰。屋中只设了一席,席上不过是五皇子一人,连平日里与五皇子形影相随的六皇子都不在,旁的作陪的就更是寻不着了,薛明玉心中觉着怪异,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只得咬牙硬着头皮上,是以他倒是狠心将这怪异的感觉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明玉见过庆王。”
五皇子早年受封庆王,薛明玉这般称谓倒也适宜,没成想五皇子却直愣愣地将薛明宇盯着,也不让免礼也不说话搭腔,薛明玉一时心若擂鼓生怕对方突然发难,唯有此时他才有了后悔之心。
“竟是唤作明玉。”
良久方得此一句,薛明玉长舒一口气,还未等他缓过来却听见五皇子继续说到,
“早闻你有经商之才,今日一见,却是半点铜臭不见,端的是个出尘俊秀的妙人,好极,好极。”
五皇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薛明玉坐过去,薛明玉心下狂喜,初次见面便有这番礼遇,想来五皇子应当不会计较这些个小事。幸福来临得太突然,薛明玉也就没再去纠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经商之才。
席间两人相谈甚欢,薛明玉到底是个进士,更兼入京之后博阳侯府之中又专门为他请了先生教导礼仪纠正谈吐,是以他应对起五皇子来倒也不吃力,只是难免有些拘谨,不过在五皇子眼中却是半点不觉失礼。
他如今只看得见这张极出彩的脸了,哪里还用空关心旁的。
事实上,五皇子将薛明玉同薛明珠两个人弄混了,薛明玉同薛明珠两人本就长得相似,更兼五皇子当初只是从楼上远远望了薛明珠一眼,时间短距离长如何能看得太清楚,更兼过了这么久印象早已模糊,无非是还记得当是个极好看的妙人罢了。再加上他打死也想不到薛明珠那样的商户会胆子大到不来赴约,是以今儿个见着薛明玉便先入为主了。
薛明玉越谈越觉着今晚这一趟来得值当,此番看来五皇子对他的印象极好,想来再加把劲这支持他承爵一事定能水到渠成,他这般想着,言语之中的讨好和投靠之意愈加明显,见此五皇子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呵,竟真是个易得手的。
他自以为受了对方暗示双方脑电波同步,是以举动也大胆起来,原本一开始还只是极低调地借着普通朋友之间的肢体接触光明正大吃豆腐,如今却是越发露骨起来,不仅抓住薛明玉的手攥在掌心不放,脑袋也越凑越近,以至于最后竟借着酒劲直接亲了上去。
“庆王殿下!”
薛明玉一时有些懵,没控制住竟大叫了一声将五皇子生生推开了,后者没料到薛明玉竟使此欲迎还拒的愚蠢伎俩当下也冷了脸,一改初时态度稍带嘲讽地道:
“你既要从我这儿讨去好处又如何做此般情态,没得搅了本王兴致。”
薛明玉此时已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确实是有求于五皇子没错,可……他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此前已经着人查过他的底细?
薛明玉越想越觉着是如此,瞧五皇子这般做派明显是只要自己答应了便能得到支持,他倒是对这露水情缘没有什么抵触,早在锦州之时他便有过几个相好。欢好一事于他而言无非是为着个人喜乐随性而为罢了,五皇子一表人才又地位超凡,更加难得的是还能替他解燃眉之急,事情能走到这一步对薛明玉而言反倒是最为轻省。
只是——这五皇子怎会与传闻之中不太一样?
正在薛明玉困惑不已之时,五皇子已伸手将他拽到了自己怀中,后者扭捏了会儿,终究是没再抗拒。
第四十一章孩子间的战争
王名川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后沉默良久,明珠怕他自责想要将话题转开,却不想后者拍了拍明珠的手背示意其莫要再多言。
“此番得以逢凶化吉多有仰赖姑丈一家,来日我与你一同上门致谢罢。”
明珠并不知晓薛氏去寻了博阳侯,是以对王名川所说的也只涉及魏家帮衬此一环节。
“姑母一家对咱们多有照顾,需得备下厚礼亲自登门感谢才是,我自去准备,理好谢礼单子了再与你瞧瞧。”
两人说着这些个闲话,却是将起初那压抑的气氛给缓和了,谈弟妹谈日常,皆未再提及帖子一事。明珠知晓王名川不可能就此放下,只瞧他这模样便知是不愿对自己说道心中计较了,当下也不再过问。王名川自来就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若对自家人没有坏处,明珠也不反对出口气。
而王名川呢?明珠猜得没错,他确实是憋着一口气在呢,只如今情势微妙动荡在即,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在明珠面前逞能要他担心,况且,五皇子这事儿算不得光彩,反复提及没得膈应了明珠。
嘴上说再多都是空的,王名川与明珠十指相扣——需得实实在在摆到他眼前来才做得准。
“这几日太子清修着景王主政,我倒是瞧出了些个稀奇之处。”
“哦?”
二皇子受封景王,自来便是诸位皇子之中最稳妥老实一人,这些年来其余皇子都或有贤名或有骂名传出,唯有他一人从幼时到现在一直就中不留丢好坏都没沾染上。
“人皆言景王老实木讷无甚长处,虽没到一无是处的份儿上可到底不及其他几位皇子出众,然我此次接触下来却觉其于政事颇有见地,俗世虽杂他处理起来也极有章法,这对于龙子龙孙而言自然算不得稀奇,可怪就怪在,旁人竟会一直以为这于诸位皇子之中有中上之才的景王是最平庸的那个。”
皇家之中绝不乏聪明人,可聪明人之中懂得低调处事韬光养晦之人却不多,而一忍就是二十多年之人更算得凤毛麟角了,放这么一个心思深沉之人在太子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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