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给打的千疮百孔,这时候想跑只有抢车。
吕哲此刻只是卧倒在地,紧紧地趴着。此刻他再笨也明白自己被卷入什么级别的事情里了,更何况他其实并不笨,只不过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而已。这帮日本人,还有莫名奇妙加入进来的这些看样子像是欧洲人,肯定都是间谍特工,或者雇佣兵什么的。而自己也被他们莫名奇妙的当成了中国间谍部门的特工,似乎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杀死那个王八蛋酋长的凶手,而那个家伙的死被认为和某项间谍活动有关。
什么电磁装置?自己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显然那个死鬼酋长肯定和这个什么装置被盗有关,而且说不定还和中国政府有关,自己被陷害杀人,结果误打误撞就成了中国的特工。
那么那帮外国人呢?他们说话都是英语,从外表也看不出是哪里的人。但是有个亚洲面孔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像华人的样子。
刚才日本人和他们还在对射,结果现在又变成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子弹在头顶上的呼啸声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在训练场上的情景,到处是爆炸的巨响,还有刺鼻的硝烟味,令人恶心的烂肉碎末,还有不知道是尿还是血的液体整桶往身上泼。那种感觉竟慢慢地从身上复苏。
逐渐,最初的惊恐过去了,接下来竟然是有点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
“给我一支枪,给我枪,我能帮忙!”
日本女人双手各持一把短乌兹,一边开火一边闪展腾挪,对面射来的子弹似乎都失了准头,没有伤到她分毫,她也在四处乱窜的寻找突破口。她听到吕哲的大喊,看了他一眼,当机立断给了他一脚,然后好像饿狼一样俯身压下,膝盖顶住他后背。
“你他妈想耍花样?”
“你们现在需要人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现在你承认了?”普通老百姓哪里懂得武器的使用,这时候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敢要武器还这麽镇定的人,不是一般人。显然日本女人的眼神里认定了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个中国特工在这种生死关头终于露出自己本来面目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吕哲也只能含糊的应对。接着就看见日本女人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然后一把m4到了他手中,吕哲手一摸枪立刻精神头就来了,虽然m4和95样式大不相同,但是吕哲以前在部队特殊训练科目里也训练过使用类似的武器。日本女人冷眼旁观,一看吕哲持枪瞄准几个简单的战术动作和神态,立刻就知道这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枪手。
总算是露出马脚了,还跟我装。
吕哲倒是没管那么多,保险一打开直接对着外面就是几个点射,他没有任何顾忌,指哪儿就打哪儿,结果一名士兵刚露出半截身子,被他一枪点到胸口上了,翻身栽倒。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死了没。
一看见有人倒下,两边的人都惊了。外面军队那头固然是勃然大怒,军官拿着对讲机直接大叫大嚷,不但飞过来的子弹更加密集,还有坦克沿着大路轰隆隆的开过来了。里面这头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给对方造成了伤亡,这个后果可严重了,现在没时间慢慢找退路了,只有强行突围,赶紧脱离这是非之地,否则等对方重武器一上来,自己这些人禁得住几下打?这些常年打仗的老兵们可没有什麽顾忌,在城区里面照样敢开炮。
“赶快撤吧!再不撤就叫人一锅烩了!”
吕哲虽然持枪在手,但是此刻的形势已经恶劣到了极点。而己方现在还没人伤亡确实是个奇迹,不过尽管如此,猛烈的火力已经让他们抬不起头来了。对方之所以没有趁势冲锋,只不过是在等着重武器出马。
而他对日本人的这声大叫实在是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
皮条客和日本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同时下令自己的手下立刻互相掩护着撤退。因为俄国佬方面事起仓促,来不及仔细研究撤退路线,他们也只能沿着日本人设定的紧急方案来,从仓库后面的一条杂草丛生的干枯水沟往镇子外面跑,至于他们撤退的方向镇子外面有多少敌人正在等着他们,这事已经顾不上了,因为眼前就有大票的拦路虎。
水沟右侧的空地上至少有上百人,看样子是刚才跟着起哄的老百姓,此刻惊恐万状,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而周围有二三十人,都是政府军士兵,正在挥舞着手里的家伙驱赶人群,有人眼尖看见“敌特分子”出来了,大声叫唤着举枪就打。
场面顿时大乱,人群大部分就地趴下,紧紧抱着脑袋,有的躲在树后面,有的躲在车后面,有的躲在房屋后面。站着的只剩下了士兵和突围者,士兵们看见围捕的猎物要逃,顿时乱枪齐发,一时间子弹密集如雨般泼洒而至,吕哲下意识的卧倒,却见其他人动作敏捷的闪避着,竟无一人中弹,而且一边闪避一边还击,枪法异常精准,顷刻间对方竟被撂倒了六七人。
在此紧要关头,每个人都把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了。刚才是力图避免事态恶化,才刻意没有杀伤对方,此刻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吕哲这才见识到这些真正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们的实力。
除了自己,没人卧倒,都是不停的移动着脚步,做着闪避动作,同时手里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马不停蹄迅速前冲,对方人多枪多竟然被压制,接连倒下几人之后,竟不敢探头,只是把枪伸出来胡乱扫射,就这样,前面开路的几个俄国佬全都顺利地通过了封锁线。
“快走!”
“快快快!”
疯狂的吆喝下,吕哲被日本女人拉起来猫着腰往前猛跑,他只听到子弹在耳边恐怖的尖啸着,听见有人惨叫,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栽倒,还有红色的血雾在空气中扬散。
对方毕竟也是正规军,虽然路子比较野,但是毕竟打了多少年仗,关键时刻也真不怕死,阻击火力持续盖过来,己方也出现伤亡了,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后面的追兵沿着他们的撤退路线追了出来,更密集的火力下,第三个人倒下了。
吕哲感觉腿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挂彩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四周都是敌人,虽然被己方精准的枪法压制的不敢轻易靠前,但是毕竟是占了人数的优势,子弹在空中横飞,虽然准头不够,但是依旧威胁很大。
闯不出去了……难道真的就被人乱枪打死在这了?
莫名其妙的,连为什麽死得都不知道……
危急时刻,吕哲的脑海中并不害怕,反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接着他就看到了两辆横冲直撞的皮卡疾驰而至。
接着机关枪的声音大作,挡路的士兵被接二连三的撂倒,日本人在外围布置的接应人员及时出现了,两辆皮卡撞翻了一个挡路的士兵,直接闯进了交火区,车上的人举着机枪对着周围一阵猛扫,远处还有狙击手在点名,吕哲都顾不上摸摸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缺点啥,直接就跌跌撞撞的往车厢上爬。
“快上车!”日本女人大吼,但是有三个伤兵,总得有人掺着拖着,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弄上车,车子刚一掉头,呼啦一下一面墙倒了,漫天尘埃里一辆59坦克带着巨大的噪音和滚滚烟尘闯了出来,炮塔扭转过来,炮口直对着两辆皮卡。
那一刻吕哲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钢铁巨兽的身躯都摇晃了一下,炮口喷出的巨大火球和硝烟,炮弹在地面猛烈爆炸,虽然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猛烈的气浪卷着浓烟尘土一下把一辆车给掀翻了,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的耳朵失聪,另一辆车上的人几乎都给震了下去。
吕哲被震的头昏脑胀,耳朵什麽也听不见了,视线也有些模糊。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的幸运。对方的炮手显然仍需训练,这一发打得是不错,但使用的却是普通的榴弹,如果是真正的杀手,肯定会用反步兵弹,就是一打几百簇小铁箭那种,那样只须一发,整个正面都能完全覆盖了,这两车人一个也剩不下来。
然而就是这样,他们的处境已经够惨的了,一辆车翻了,车底下扣着三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余的人都是站都站不稳,显然被刚才那一炮震得够呛。
完了……束手就擒了……
不止一个人脑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尤其是看到第二辆坦克也开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但是接着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第二辆坦克的炮口指向了第一辆坦克,在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直接开炮了。
猛烈的爆炸将坦克的裙板炸得粉碎,两个铁的负重轮直接炸飞了出去,引导轮也脱落了,履带哗啦啦的断开,浓烟烈火冲天而起。车组成员虽然没被直接打中,但是给震的全都骨折昏厥过去了。坦克旁边的士兵们都吓傻了,不知道新来的这辆到底是发什麽神经,难道车组成员都集体发疯了不成?有反应过来的赶紧上去灭火,抢救里面的人,剩下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这辆坦克误伤同伴之后,竟然毫不停留,直接向敌人开去。
“是敌人!”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各种火器猛烈向坦克开火,但是就跟挠痒痒一样伤不了这个叛徒分毫。反而是炮塔扭动过来,主炮旁边的并列机枪一阵狂扫,顿时将人群赶散了。
炮塔上的顶盖掀开了,蝴蝶从里面探出头来,摇过上面的高射机枪,对着水沟方向搂火,巨大的后坐力震的蝴蝶整个上身都在跟着晃,更别说瞄准了。但是那重量级的弹丸即使没有准头也是威力十足,不管是砖墙还是土墙一律被打得粉碎,接着就是房倒屋塌,追兵们根本无法再靠前,干脆全都缩到了水沟里,有的直接调头往回跑。
“什麽?他们?”皮条客不可置信的看着蝴蝶,这是那帮b国的二流特工,他们什麽时候弄来一辆坦克?刚才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他们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以为是给打散了,刚才就有抛弃他们的念头,没想到……这帮人还真不是吃素的。
吕哲推着操纵杆往前,驾驶舱里除了巨大的噪音和震动,他根本听不见别的。
刚才那一炮震得他胸口恶心难受,还好当初他当雇佣兵的时候跟别人学过怎麽开这种老式的坦克,换了新式点的他还不会开。但是就是这样他也已经感到受不了了,这种老坦克发动起来的那种震动实在是让人难受到极点,满车里面都是难闻的柴油味和废气,记得原来听那人说坦克不能连开二百公里,否则车里面的人会出问题,现在他才开了不到一公里,就已经想把脑浆子都给吐出来了。
“停车!停车!”临时客串炮长的鹰眼眼看着坦克向前冲去,都快轧上皮卡了。直接大喊,又用脚踹周旭,周旭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左杆侧拉,右杆往前推倒了底,坦克左侧履带立刻完全抱死,庞大的身躯轰然猛转了过来,完全挡在了皮卡的前面,蝴蝶在坦克停下后张嘴吐了出来,但是手还是抱着高射机枪不放,枪口直指敌人。
刚才和周旭鹰眼一起在混乱中和大部队失散,结果天无绝人之路碰上了一辆正在检修的坦克,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周旭去进行他那疯狂的抢坦克的计划。这家伙自称会开坦克,天知道这家伙都十几年没开过了,等上了贼船之后才知道这坦克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刚才的一连串战斗更是让她心惊胆颤,这就是装甲兵之间的战斗。她忍不住想吐,鹰眼的脸上全是机油,但是也能看出那铁青的脸色。
“撤,赶紧撤!”周旭和鹰眼也都爬了出来,样子狼狈之极。此刻有坦克帮他们挡枪,他们七手八脚把翻车的那辆皮卡下面的人给弄了出来,结果加上刚才的伤号,一共四个重伤两个死亡,而且伤势非常严重。
一发火箭弹飞了过来,直接打在炮塔上,爆出一大团火球和黑烟。高温的金属流射在装甲上凿了个眼,外面被烧蚀的一片狼藉,显然对方已经组织第二次攻击了。
“再不走就都完了!”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了伤员了,只有杀人灭口。但是就是这稍微耽误的时候,已经晚了。天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噪音,狂风卷起了尘土,吹得他们站都站不稳,一架母鹿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巨大的身影仿佛遮蔽了阳光。
周围也慢慢的有e国士兵杀气腾腾的端着枪冒了出来,足有几十人,完全堵死了他们的退路。远处有另一辆坦克开了过来,然后又一辆装甲车出现了,后面跟着成群结队的武装士兵。
对方毕竟是长期处于战争的军队,这反应速度确实迅速。但这也泯灭了周旭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早知道刚才还不如开着坦克自己逃跑算了。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抵抗,这时候再抵抗就是自己找死了。当坦克和装甲车隆隆开至跟前的时候,日本女人面如死灰,率先扔下了手里的枪。那个日本男人身中两弹,浑身是血,此刻躺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她顺从的举起了双手,接着她的手下也无奈的放下了武器,面无表情的举手投降。
成百的士兵围在周围,直升机卷起的气流尘土呼啸着,一个个满脸杀气的大声叫喊着他们听不懂的土着语言,端着枪指着他们,这种语言是全世界都能听懂的。
周旭他们看日本人已经放弃抵抗,知道已经完了,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武器。
皮条客也无奈的放下了武器,俄国人方面也都举手投降。
接着有人从背后抡着大刀狠狠给了皮条客一下儿,一刀正劈在后背上,血溅起老高。皮条客哼了一声就栽倒在地,接着几名愤怒的发狂的士兵冲上来轮刀乱砍,用枪托乱砸。旁边的俄国特工们本已投降,见状脸色大变,还没等动作,就被背后冲上来的士兵们打倒,枪托大刀齐下,旁边还有数支枪口指着他们。
显然这些非洲土着们没听说过日内瓦公约,e国的军法里也没有优待俘虏这一条。当然在对方的眼里,他们甚至都算不得俘虏,他们只是卑鄙阴险的“敌特分子”。而且还是可恶的白人殖民者,那就更加罪该万死。
日本女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手下的几个黑人都被手铐铐住,被打得就地乱滚,惨叫连连,很快就遍体鳞伤。而那些个俄国人浑身是血,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蝴蝶和日本女人被拉了出来,先是狂扇耳光,接着就有人上来扒衣服,日本女人的衣服被完全扯开,里面的贴身小背心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一把就扯下了她的小背心,直接用手揪住她的两团乳肉,使劲的拧她的乳头,日本女人疼得脸都扭曲了,忍不住叫出了声。
军官拧得越发使劲,他自己也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
为了这些敌特分子,他的部下死了三个,负伤二十一个,都是他本族的乡亲。
甚至还有一辆坦克被严重毁伤。他的上司对于这样的结果可绝对不会满意。那三个偷坦克的人他暂时不能动,这三个人造成的损失太大,可能要交给上司亲自处理。但是余下的这些人,这个女人,还有那些白人,他不好好折磨他们一下,实在难消这心头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