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_逍遥小散仙1-3部16集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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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1 / 2)

炼恶物,只是拘役梅精幻化蜈蚣,以凶厉之形与人博击!”

陆安清急挥拂尘,梅树如人爬起,欲往场外逃去,贺天雕嘬唇一啸,霎见三首犬暴起,电光石火间已扑在梅树躯上,嘴噬爪掏,登将之撕成一地碎片。

小玄瞧在眼中,心底甚是不忍,忖道:“那梅树需得巧遇机缘且至少修炼数百年,方能成精,今日却毁于一旦,委实可怜可叹。”

却听贺天雕淡淡道:“拘役花木,本是道家清雅妙术,尔却用与炼化恶形,留之不得。”

陆安清面色铁青,立在场边上怔了半晌,口中连道两声“好”,方才一拂大袖,飞回台上去。

旋闻北台上殿头官高声道:“荡魔堡贺天雕连胜两场,已入选第二轮比试,请回席暂歇。下面有请签中第四、第五数者报上姓名,入场比试!”

贺天鹏昂首返回台上,路过龚世弘席前,赶忙收去倨傲之色,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便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神犬,只怕也不过如此!”龚世弘微笑道。

“不敢,不敢,大人过誉。”贺天雕慌道,回到席中,心中委实得意。

贺震元不动声色,待儿子在旁边坐下,忽压低声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适才在场上可谓欺人太甚。”

贺天雕怔了怔,小声争辩道:“孩儿原本也不想下重手,只是那两个家伙有心轻慢,这才给他们施点教训。”

贺震元也不瞧他,微叹了口气:“也罢,今次赌斗,多少是要得罪人的,只是你日后外间行走,须得仔细提防这些交过手的人。”

邻桌的小玄却是心中惶惶,不觉摸摸腰畔的如意囊:“那三首神犬好生凶狠,看样子蛟龙还真斗不过它哩,接下赌斗,大宝若是与它碰着,只怕凶多吉少……”接又忐忑:“输便输了,可切莫给咬坏才好……”

接下比赛甚为激烈,胜负咬得极紧,赌斗十余场过后,连胜两场者只有一个,却是琅邪由吾世家的一对兄弟,兄名璟,弟名珏,名号琅邪双璧,两人朕手以笛御驭一对灵鹤,轻松优雅地连败两名对手,也进入第二轮。

贺震元赞道:“由吾家终于出了人才,这兄弟俩近日风头颇健,诛伏不少邪秽,乃吾同道中人。”

贺天雕淡淡道:“只祈下轮比赛,他们兄弟莫要与我荡魔堡碰上。”

小玄心道:“原来是成名人物,难怪如此厉害。”

此时留在场上的是一名中年方士,乃御甲术大门派天相宗的成名高人,姓钟名晋,号点金圣手,驭控一头通体符文的狴犴铜兽,已干净利落地击败一名对手。

“金遁系甲兵于五行当中甚强,亦最难驾驭。”贺震元点头道:“天相宗御甲之术果然了得,无怪乎能与天机岛的机关术齐名,此人乃宗主周景元的师弟,修为于门中可稳列前十。”

贺天雕凝目道:“此人铁定能连胜两场,下轮若是遇着,倒是个对手!”

但听北台上殿头官高声道:“请签中第一十七数者登场……”声音稍顿,再又提声高喝:“有请东海名士逍遥郎君!”

旋见逍遥郎君自席上立起,朝天子打了个稽首,携身边一名蒙面丽姬徐徐飞下台来,凌虚御风如若天人。

天武殿中顿起波澜,三面台上一阵骚动。

小玄目光给紧紧抓住,瞧瞧这逍遥郎君,再望望那蒙面丽姬,尽觉赏心悦目。

逍遥郎君朝对面抱拳一揖,微笑道:“大师请了。”

钟晋神色倨傲,忽道:“听闻上月在迎圣台上,阁下以一机关连胜数场,不知可有此事?”

“这个……”逍遥郎君道:“当日宴上,大家为的都是饮酒助兴,胜负不必挂怀。”

钟晋道:“今日之赛,阁下是否仍以当日机关出场?”

“正是。”逍遥郎君应。

“那么……”钟晋停了一道:“今日这场赌斗,你我可否加上个小小彩头?”

“哦,什么彩头?”逍遥郎君含笑问。

“如果在下胜了,便请阁下身边的这位佳人将面纱取下如何?”钟晋道。

台上登又骚动起来,小玄心道:“这彩头有些无礼了!”

逍遥郎君依然微笑:“敢问大师,这是为何?”

钟晋道:“江湖上隐有传闻辟邪宫无瑕仙子当年出走,乃与阁下有些干系,不知此传是真是假?”

“的确如此。”逍遥郎君即应,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不过之事。

台上一片哗然,许多人窃窃私语。

辟邪宫乃地界正派之一,素来嫉恶如仇,同天道阁、蜀山派一道被誉为邪魔的死对头,派中高者如云,当世五位宫主,不但修为极高,且个个风华绝代颜色倾城,令诸界邪魔既痛恨又垂涎。不想就在盛极之时,突生变故,四宫主雪羽仙娘楚静妤出走,五宫主无瑕仙子吕嫣莹失踪,从此元气大伤。

辟邪宫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对外缄口不言,但各界隐传两位宫主已堕魔掌,其中一个似与妖界某个大魔头有干系;另一个更是不堪,疑给东海逍遥门掳去,然而真相却有如云里雾中,至今未明。

钟晋微愕,此事凶险隐秘,而且此时耳目极众,原本以为对方会矢口否认,又或者避而不答,没想却是回答得如此干脆。隔了好一会方道:“吾师弟与辟邪宫有些渊源,当日宴上,曾出言求证,虽说唐突,岂料阁下身边这位佳人借比试为名,竟将吾师弟性命共修的甲兵击毁,这也未免太过了吧。”

小玄恍然:“原来此人是为他师弟出头来的!”

“阁下的师弟是?”逍遥郎君俊目微眯,似乎想不起是哪个。

“少门主忘啦?多半就是那夜跳出来要莹姐姐和妾身摘下面纱的那个矮东瓜呗。”旁边的蒙面丽姬道,声音娇嫩清脆,十分悦耳。

东台上突有一人站起,身形矮胖滚圆,正是钟晋的师第祝仲,指着场中破口大骂:“你这妖女!敢情真是西海那小贱人么,身子被辱,非但不知羞愧苟存于世,竟还与东海淫贼同流合污,当真辱没了水族海界,丢光了你老子的颜面!而今没脸见人,便只好成日藏住捂住么?”

小玄听他骂得极为不堪,眉头微蹙,正不明所以,忽听见邻席的贺天雕小声道:“这女人便是当年给逍遥郎君劫去的西海龙九公主么?看来果真屈从了那淫贼!”

贺震元低声喝道:“莫要多言!”

小玄又瞧了瞧那逍遥郎君,心忖:“此人赠皇帝秽药,而今又有好些人出言斥骂,只怕真是淫邪之类,可惜这副好模样了。”

天相宗为地界之中入世的名门大派,门徒众多影响广远,名头声势原本与天机岛相近相仿。但近年来皇朝重用天机岛门人,皇帝更奉其大长老卜轩司为国师,两派声势方才有所拉开。

天相宗许多门人甚是不甘,祝仲便为其一,他擅御土遁系甲兵,名望甚高素来自负,踏足玉京,原本想同天机岛争些高低,岂知冲撞了逍遥郎君,甲兵尽毁威风尽折,遂急驰回门中求援,将师兄钟晋请来参加仙灵大会,寻机讨回颜面。

正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双方在首轮比赛便遇上了。

逍遥郎君面色一沉。

钟晋森然盯视着他,袖里的手虚捏印诀,场上的铜兽蓄势待发。

蒙面丽姬左臂忽抬,一只美得令人心跳的手自滑落的罗袖中露了出来,另一只手捏着条杏底银花帕子凑近,开始将自己的左掌一围围裹住,唯露几根俏若笋尖的玉指。

众人不明所以,却尽给她那纤手与美态吸引住。

“可惜了这条帕子。”逍遥郎君微叹了口气,望向对面:“既然如此,加点彩头也并非不可……倘若这边侥幸赢了呢?”

“阁下只要能赢,随你便是。”钟晋淡淡道。对方虽给天子奉为上宾,但不过是依凭奇淫巧技得宠,无非就是一个偷香窃玉的淫贼,这样的渣秽,他还不放眼里。

逍遥郎君徐徐道:“那就这样,倘若这边胜了,便要你师弟滚下台来,给我女人磕三个响头,否则……即便逃回神兵岭,只怕时日也无多了。”

台上众人心皆一凛,钟晋更是面色丕变,森然道:“尔有这等能耐?”

“到底赌不赌?”逍遥郎君轻声道,他容颜无比俊美,此刻嘴角似挂着丝笑,然却令人莫明生寒。

钟晋尚未回答,蓦见对面影子一闪,对面的蒙面丽姬已消失不见,急喝道:“小心!”

东台上的祝仲倏地眼前一花,耳中炸起啪啪数声脆响,面上剧痛,惊怒欲击,猛然发现两腕被制,却是给一条闪耀着波光的蓝色绫带捆在一起,半点动弹不得。

直至这时,众人这才瞧清蒙面丽姬出现在东台之上,裳飘带舞地凌空悬在祝仲席前,那只缠裹了帕子的手正在缓缓收回。

而祝仲鼻口淌血,那张原本就肥胖的脸高高肿起,转眼已将眉目挤得歪成一线。

“幻影烟波,举步千里!龙族的绝顶身法。”贺震元轻喝道。

(第二回)初露峥嵘

众人皆望东台。

只见蒙面丽姬徐徐飞退,飘至演武场上方,方才回身降落,身姿婀娜宛若凌波仙子。

直到此刻,祝仲方才如梦初醒,猛然站起,蓦觉头昏眼花,瞬又跌坐回椅中,鼻口依然血流不止。

蒙面丽姬将腕一扬,缠裹手掌上的帕子忽然片片破碎,化做漫空蝶舞,却是嫌弃沾染了污秽,将之毁去。

整个过程迅如电光石火,殿中人大多没瞧清楚,小玄却是在蒙面丽姬足尖离地的刹那,北溟玄数随念即生,接下蒙面丽姬如何飞空,如何制敌,如何得手皆瞧得明明白白,但觉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可恶!竟敢偷袭伤人!”钟晋怒喝,念颂真言,催动狴犴铜兽直扑对面两人。

逍遥郎君微点了下头,蒙面丽姬将腰畔法囊轻轻一拍,轻喝了声:“疾”,猛见两人跟前多了只怪物,方才踏入场中,已跟势若奔雷的狴犴铜兽撞做一处,但闻“哐”的一声大响,怪物纹丝不动,狴犴铜兽却滑错开去,两只前足重重地钉入地面,划破数尺石板方才止住冲势。

众人这才瞧清,截住狴犴铜兽的是个上半身为蟹、下半身为人的怪物,举着两只巨钳似的螯,通体青黑身形雄阔,十分之威武。肢节、腰膀处皆有规则的缝隙,显然是机关一类。惹眼的是在它的胸腹处嵌着个凸出的圆形物事,上刻晦涩难明的古拙图文,泛着层淡淡的蓝光。

“敢情这家伙便皇帝所说的那只‘蟹霸王’了!”小玄心忖。

钟晋微一错愕,急驭狴犴铜兽再度猛攻,蟹怪举螯相迎,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炸起,间中还夹杂着极其刺耳的金铁刮擦声,台上许多人捱受不住,纷纷捂住耳朵。

两只怪物体形大小相仿,位处演武场边沿激斗。那蟹霸王背靠边线,只要后退一步便即出局,然而任狴犴铜兽如何疯狂扑击,始终就如怒潮中的礁岩岿然不动。

钟晋心中震诧,他这狴犴铜兽乃是以天相宗绝顶的御甲术炼就的甲兵,用料异样繁复珍罕,能开山裂石摧金碎铁,自炼成以来罕逢对手。今趟赴会,既是要为师弟讨回颜面,亦是冲着夺魁而来,岂料仅于第二场便遇见了强敌,一轮猛攻,竟然占不到丝毫上风。

而逍遥郎君却是面含微笑,一手背负身后,一手袖内掐诀,玉树临风般立在那里,无比的轻松自如。

甫一交手,台上众人便已瞧出孰强孰弱,知晓钟晋来头的人更是暗暗吃惊。

“难不成这厮还未尽全力?区区一个淫贼,怎会有这等厉害的机关?”钟晋愈来愈惊,又思今日若败,报仇不成事小,天相宗叫朝廷看低事大,不禁五内如焚,突尔将心一横,灵力急提,五指捏了个古怪印诀,却是不顾以性命共修的甲兵就此亏损,催尽平日所藏所蓄,将攻击力催升至极限。

陡见狴犴铜兽通体亮芒大放,攻势骤然疾猛逾倍,犀象大小的巨躯赫然拔地而起,泰山压顶般狂拍狠扫,声势无比骇人。

蟹霸王巨螯左格右挡,但已招架不住所有的攻击,肩膀身上接连给击中,足下石板尽数破碎,两腿一寸寸地陷入地面。

“叫你知晓吾天相宗神兵的厉害!”钟晋狞声厉喝。

“果然还是天相宗的甲兵更强!”台上的贺天雕道。

贺震元却没开口,眼睛盯着蟹霸王的下盘,那里也太稳了,与眼前的劣势并不相称。

小玄也觉哪里不对,他瞧的却是逍遥郎君的嘴角,直至此刻,那里似乎仍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天相宗之甲兵,也不过尔尔!”逍遥郎君忽道,笑意一收,手从袖出,掐了个新的印诀。

钟晋正痛快,突见蟹霸王胸腹处的凸物荡出一圈水波似的湛蓝芒彩,芒彩中闪耀着数枚他完全陌生的符印,然后就瞧见两只巨钳似的螯击中了狴犴铜兽的肚子,赫然击破了硬胜金铁的体表,深深地捣入铜兽的身躯内。

他大吃一惊,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场上形势已经反转,蟹霸王将狴犴铜兽掀翻在地,两只巨螯轮翻出击,接二连三撞入其躯体,捣出一个个可怖的大洞。

场边的钟晋怒喝着变换印诀,竭尽全力扳回局势。

这时蟹霸王两腿已从陷坑里拨出,庞巨的躯体几乎整个骑到了狴犴铜兽上,高擎巨螯毫不留情地朝下砸落。

钟晋心中万般不解,他那坚不可摧的的狴犴铜兽此刻怎么就似纸扎泥糊一般。

狴犴铜兽四肢乱抓乱挠,犹在拚死挣扎,蟹霸王又一螯结结实实地砸落在它的额心,将其整个脑袋轰入地面。

额心处纹刻着一枚符印,连接着内里的关键结构,正是狴犴铜兽的神经中枢。

“完了!”钟晋暗叫,心有不甘地又换了几个印诀,口中接连颂念,但是狴犴铜兽始终纹丝不动,已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尘埃落地。

“本场比试,东海郎君胜!”北台上殿头官高喝。

场面太过暴力,许多人惊魂未定,直至这时,三面台上方有稀疏的喝彩声响起。

“这蟹霸王比荡魔堡的三首神犬还要可怕!”小玄心中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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