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奴肚子痛。”小钩子道。
狮子精没吭声,一副你肚子痛关我啥事的表情。
“好痛,真的痛得紧哩!”小钩子捂着小腹蹙眉轻唤,瞧来分外惹人生怜。
“亲戚来了?”狮子精隔着栅栏低声道。
小钩子愣了下,心里大啐了一口,你妹的才亲戚来了呢,你全家都亲戚来呢!无奈面上还得楚楚动人:“不是呀,奴奴也不晓得怎么了,狮子大哥你进来帮人家瞧瞧可好?”
狮子精皱了下眉,道:“好吧,虽然俺当年修习的并非岐黄之术,不过多少还是懂点的。”居然就拿出钥匙开了锁,进了栅栏。
小钩子心里有点意外,手捂小腹,嘴里叫得越发勾人:“呜……越来越痛了,奴奴可要痛死啦!”
狮子精蹲下身来,仔细察观了片刻,捉起妖精手腕,就要为她把脉。
岂料小钩子却迳自把腰带松了,分开罗衫,掀起内里的肚兜儿,露出一截粉嫩嫩香馥馥的肚皮来,嘴里道:“狮子大哥,你快给奴家瞧瞧。”
狮子精目光落在她腹上,怔道:“这样可瞧不出什么来,需得号脉方知原由。”
呆木头啊!小钩子没好气地悄骂,妖妖娆娆道:“着实痛极了,大哥先帮奴家揉揉!”
狮子精想了想,终于把手掌覆上了妖精的雪腹,触手只觉如酥似脂,嫩滑之极。
小钩子妖媚盯着他的脸,正要弄出勾魂媚色,忽感一股浑厚的真气透腹而入,暖洋洋的无比舒服,不禁诧讶。
“你炼过气?”妖精问。
“当然炼过,俺在山上修炼过好多年。”狮子精答。
妙极了!妖精心中暗喜:“过会除了要你将封住的气脉解开,还要你心甘情愿地护送姑奶奶出去!”
“嗳,好多啦,舒服多啦。”小钩子娇声道。
狮子精收掌,脸上微有得色。
“真是太谢谢啦,那个……”小钩子甜甜道,瞟了他一眼:“大哥且说,要奴奴如何报答你才好?”
“报答什么,你一个坐牢的人,能拿什么报答俺?”狮子精哂然道。
“也许有的……什么都可以哟……”小钩子盯着他腻声道,扭了扭粉肩,眸子里水淋淋的。
“什么都可以?”狮子精瞧瞧她,似乎有点上路了。
“唔哼。”妖精点点头。
“当真?”狮子精好像仍在犹豫。
“当真。”小钩子声音愈娇,水眸里满是诱惑。有些入门的媚术,并非一定需要有真气或灵力才能施展。
成功就在眼前,无论哪个男人,只要尝过她的好,她便有绝对的信心令之乖乖听话。
“那好吧,你就陪俺划拳猜枚吧,咱们输的喝酒!”狮子精道。
“划拳猜枚?”小钩子错愕,还以为耳朵听错了。
“昂,划拳猜枚!”狮子精兴奋道,指着周围,“你瞧那些呆头呆脑的家伙,没一个会耍的,真个憋死俺啦!”
这家伙是傻子么!
小钩子俏脸涨赤,憋了半晌,银牙一咬道:“好,奴奴就陪你划拳猜枚!”
只要能继续下去,自然就会有机会,小钩子心中冷冷一笑。
两人出了栅栏,桌前对坐,开始猜枚划拳赌斗喝酒。
数轮后,小钩子桃花上脸,居然屡战屡败,一连被罚了几大碗酒。
“大哥好棒,不但修为高强,就连猜枚耍子也这等厉害!”小钩子晕着俏脸儿道。
狮子精嘿嘿一笑,道:“俺确实爱猜枚耍子,但修为却不咋的。”
“大哥莫哄奴奴,适才你送过来的真气,可当真精纯浑厚之至,绝非寻常修为。”小钩子道。
“那是俺运气好,拜了个好老师。”狮子精笑道。
“不知大哥是何人门下?”小钩子顺着他的话问。
“俺师门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但俺师尊却是那修至太乙大罗的圣人。”狮子精自豪道。
“哦……敢问大哥的老师是哪位大罗金仙?”小钩子笑咪咪问,心中半点不信。
“说不得,说不得!”狮子精摇摇头。
果然瞎扯淡!小钩子嗤之以鼻,却仍满面堆笑:“太乙大罗,天地共尊,为何说不得?”
“俺以前有个师弟,一下山去,便闯下了弥天大祸。老师说我天资虽然不如师弟,但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人,恐怕日后也要惹出祸端来,命我绝不许说是他的徒弟,否则定要将我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到九幽之外,教我万劫不得翻身。”狮子精说着打了个寒噤。
“如此说来,你那个师弟一定很厉害喽,他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呀?”小钩子不依不饶地追问,心下越发鄙夷。
“厉害得紧!他神通广大,一根棒子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最后若不是给人用计赚去,如今还没哪个制得住他!”狮子精答。
(第六回)重兵压境
“这等厉害,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师父不能说,难道连师弟也不能说?”小钩子步步紧逼。
“说不得说不得,一说你便晓得是哪个了。”狮子精摇头道。
小钩子终于完全肯定这厮是在吹牛,反正心思也不在这里,脸上却笑得越发甜蜜:“不知大哥修习的是何法门?”
“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移星换斗担山赶月,皆略通一二。”狮子精一本正经道。
“不吹会死啊!”小钩子心里冷笑。
“总之吾之所学,乃那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狮子精继道。
“这等犀利?大哥真乃绝世高人矣!”小钩子居心叵测地继续吹捧,连自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嘛,俺在师门当中,也就算是个寻常造诣。”狮子精哈哈笑道。
“来,咱们边说边饮,奴家敬大哥一碗!”小钩子见划拳猜枚占不到便宜,便调整了策略。
狮子精爽快举碗,两人对干一碗。
小钩子笑靥如花,心忖以自个千杯不醉的酒量,如此一对一的换,焉怕灌不倒你!
“大哥,你师弟一根棒子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本事多半很大,你是他的师兄,定然更加了得。”小钩子又举酒碗,拐弯抹角道:“以你这等修为,为何却甘心屈尊于此,做一个小小的牢头?”
狮子精却把酒碗放了下去,一声轻叹,不吭声了。
“到底啥原故嘛?喝呀。”小钩子把碗送到他跟前轻磕了下。
狮子精缓缓道:“俺之所以留在这里,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小钩子若有所悟。
狮子精继道:“若非那日在虚照境遇见她,俺也不会跟到这来。”
“啊,晓得啦,大哥原来是为情所困!”小钩子笑了起来。
狮子精拿起碗,饮了一大口酒。
“那她知道你喜欢她么?”小钩子问。
“不知道吧……人家正眼都没瞧过俺一下。”狮子精无比落寞道。
“她在这里么?大哥为啥什么不把心意告诉人家?”小钩子笑道。
“俺……俺……”狮子精欲言又止,终道:“还是这样子好啦,俺就待在这里,时不时还能瞧见她。”
这家伙还挺情深意重哩,小钩子瞧了瞧他,忽道:“大哥叫啥名字,好不好告诉奴家?”
“师南生,这名字是老师给俺起的。”狮子精答。
小钩子默念了下,妩媚道:“奴家叫小钩子,我娘娘起的。”
狮子精哦了声。
“来来来,喝酒喝酒,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咱们再干一碗!”小钩子拎起酒坛,心底打着小算盘,又为他斟上满满一碗。
两个饮了一碗又一碗。
“师大哥,你咋一点都不提防人呢,难道就不怕人家趁机跑了么?”小钩子斜睨了狮子精一眼,妖媚入骨地举起酒碗,心忖酒都这么多了,这呆子差不多该入彀了吧。
“跑不了。”狮子精举碗与她碰了下,一口干了,乜着眼笑道:“俺知道你就是想灌倒我开溜,不过没啥用的。”
小钩子目瞪口呆。
“你瞎猜!这里有得喝,有得耍,人家才不想离开呢!”小钩子强笑道,“来来来,咱们继续猜拳耍子!”
于是两个大呼小叫,卷起袖子又再划起拳来。
无数轮后,小钩子醉态撩人地半趴桌上,输得连样子都没了,一身媚态尽抛九霄云外。
狮子精笑眯眯地瞧着她。
小钩子猛地一拍桌子,老羞成怒道:“怎么可能老是你赢,到底有没有跟姑奶奶出千!”
“俺喝酒赌斗从不耍赖。”狮子精安之若素,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这样吧,俺也着实渴了,接下来无论输赢,你喝一碗,俺便陪你干两碗!”
“原来这家伙是头大尾巴狼!”小钩子险些崩溃,若非气脉被封,便要暴起杀人,气苦间猛见狮子精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三条人影,最前面的是个女子,容颜绝丽,五官犹如隔着水波,竟然在奇异地缓缓变幻着。
小钩子呆了一呆,险些失声。
那绝丽女子朝她诡秘一笑,竖指唇前。
狮子精闷哼一声,一把细薄如柳的钩刃无声无息地切入了他的脖子。
“狄将军,快救我!”小钩子惊喜交加地唤。
原来那绝丽女子正是七绝界七将军中武技第一的三首邪姬。
狮子精猛从椅上弹起,捂着脖子朝旁跌退。
三首邪姬轻咦一声,人已鬼魅般跟了上去,手中长短双钩疾如电掠,却皆削中狮子精的残影。
狮子精东躲西藏,身形步法一变再变,竟是异样精妙,然而要害受创,怎样都无法摆脱追击,两把钩刃犹如附骨之蛀,始终不离他身子半寸。
双方一声不吭,各自诧讶对方的身手,直至这时,牢内的几个机关枪卒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提枪冲上,三首邪姬双钩抽空轻挥几记,几个枪卒便散架般垮了一地。
狮子精趁隙朝前一扑,身子突然倏矮,人已变做头通体斑纹的花豹疾蹿出去。
三首邪姬稍微一怔,手中钩刃却半点没有迟疑,依旧如影随形地紧贴花豹。
花豹猛然朝旁一滚,竟又变成了只灰毛大鼠,拖着颈部不断淌出的鲜血四下奔窜。
“竟识变化之术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
牢中几人皆俱动容,小钩子更是瞠目结舌。
三首邪姬娇躯一拧,缠挂腰间的一对流星飞锤疾甩而出,电光石火间追上了灰毛大鼠,将之砸了个跟斗,灰鼠滚入屋角,突尔不见了踪影。
“哪里去了?”小钩子叫道。
三首邪姬垂目静立,凝听周围动静。
小钩子心中怦怦乱跳,忽然发觉自己竟然在悄盼那个狮子精能够就此逃脱。
“上边。”苍老声音再度响起,瞬见一团暗黑紫焰凌空飞过,在屋梁上炸开,映亮了一只鬼鬼祟祟的蚊子,蚊子拖拽着星点紫焰疾掠向牢房高处的一个窄小的通风口,三首邪姬厉喝一声,流星飞锤电般击去,将通风口砸个稀巴烂。
小钩子心都提到了嗓眼上,好一会方颤着声问:“截住了?”
“逃掉了。”苍老声音道,燃着暗黑紫焰的手映亮了他的样子:一个柱着法杖的紫袍老者,赫是七绝界六大长老中的首座长老卜木司。
“卜长老!”小钩子低呼道。
三首邪姬怒容满面,她突袭得手,占尽先机,却还让猎物逃之夭夭,于她而言,可谓奇耻大辱。
“妖圣门人果然了得,麾下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牢头竟有如此能耐,无怪怒天败得如此之惨。”卜长老缓缓道,手上的紫焰徐徐熄灭。
就在此刻,他身边之人从昏暗里走到灯火前,摘去面纱,但见黛眉水目身段惹人,不是碧绮绮是谁。
“小姐!”小钩子惊喜呼道。
“我娘在哪?”碧绮绮沉声问。
“娘娘不在这里,她给人捉……给人带走了!”小钩子赶忙回答。
“谁?”碧绮绮面色一寒。
“一个女人,手上拿把金鞘宝剑,我听娘娘叫她武……”小钩子极力回忆,叫道:“武三绝?对,娘娘叫她武三绝!”
“武三绝?那个太乙玄门的叛徒?她把我娘带去哪了?”碧绮绮一连数问。
小钩子嚅嗫道:“奴婢不晓得……我见到娘娘时,她已身受重伤,然后给那贱人突然偷袭,方才失手!”
“我娘受伤了?伤得很重?”碧绮绮失声道,心头骤紧。
小钩子点点头,欲言又止。
“如果真是武三绝……”卜长老一